如今在这餐桌上听到陆骁旧事重提,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装作没听见。
眼见气氛要尴尬起来,s
iper先生却是接过了话茬,很淡定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你既然这么喜欢温诗诗的厨艺,那常来姜家做客不就行了,只要温诗诗愿意下厨,我都不会拦着,你想吃几顿都行。
”
陆骁不可置信的看着s
iper先生,毫不客气的抬起筷子夹走了他看上的一块糖醋排骨:“你既然这么大度那我就不客气了,难得醋罐子今天转性。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就变了?”
他是专挑着s
iper先生的高压线损,一改过去因为不愿意承认在感情中失败,避而不谈的态度。
“我从来都这样,是你过去非要以己度人罢了。
”s
iper先生看着碗里温诗诗夹过来的排骨,炫耀似的吃下,接着又对陆骁说:“我信任温诗诗,更信任自己,干嘛要跟你这样的普通朋友过不去。
”
这话说得,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不然也不必刻意在“普通”两个字上咬重音。
陆骁到底是在顾茵的蛊惑下,一时鬼迷心窍的犯过错,这件事双方都不可能忘记,即使他后来诚心道歉,也无法抹去形成的隔阂,更何况还有个无辜受了感情伤害的姜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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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er先生想到妹妹,夹菜的筷子为之一顿,但他想到姜晚因此得到的成长,还是继续道:“不过你如果来做客的次数太多的话,可要记得自备些食材,我可不想温诗诗因为你太能吃的缘故,总要出去买菜。
”
“瞧把你给小气的。
”陆骁嘴上不甘示弱,但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已经没必要再争,他之所以在感情中输得一败涂地,跟出现的时间早晚其实全无关系,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借口。
缘分都是天注定,他从来都跟温诗诗不是一路人,哪怕是早十年出现也没用。
陆骁觉得他宣誓主权的方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幸而他已经不再嫉妒,甚至还能用开玩笑的方式调侃回去:“姜墨沉,我算是知道温诗诗当初为什么选你了,因为你实在太不要脸,这一点上,我甘拜下风。
”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跟神情都很正经,更加与俏皮的内容形成了一种喜剧性的反差,成功让餐桌上的所有人都被逗笑了。
忙着吃饭的亚历山大险些就被呛到,边咳嗽边默默的又舀了碗汤,而旁边的丽萨作为长辈,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面上也有藏不住笑意,她左右观察一番,觉得不管他们三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之后应该都不会再是值得在意的问题了。
至于s
iper先生更是没有收敛的突然抬起手臂搭上温诗诗的肩膀,他正色着回击:“知道就好,以后可别跟我比了。
”
温诗诗见s
iper先生一本正经的说冷笑话,觉得好笑之余,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地,她一直担心他跟陆骁会为曾经的龌龊耿耿于怀,再无重修旧好的可能,而眼前的场景则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们俩明面上因为看不惯而互损,但内心却早都认可了对方的可靠,抛却早该成为过去式的情敌身份,还是能够托付彼此的好兄弟。
不由的用余光望了眼正笑着的陆骁,温诗诗见他豁达自然,不似再有心事的模样,也跟着微笑起来。
她的表情中满是轻松释然,是知道他经过这一回借玩笑将剖白说出口后,便是真正放下自己了。
这顿夜宵的氛围其乐融融,不仅是碗碟被风卷残云般吃得干干净净,就连各人心中的阴霾也全部一扫而空,是经过这一回的事,都变得更为坦荡安然了。
管家就是在这样的时刻突然来访的,开门的人是丽萨,她没想到会见到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说,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一般定住,半晌才尴尬的开口:“德瑞克的事,我已经知道,请你节哀。
”
面对在他看来是背叛了德瑞克的丽萨,管家没给好脸色,他只出于礼貌略一点头,便开门见山的说:“我跟你没什么话说,我是来找少爷的。
”
“好。
”丽萨也不愿意跟他过多交流,连忙转身把亚历山大叫了过来。
听说敲门的人是管家,正吃水果的亚历山大很惊愕,旁边同他聊天的温诗诗他们也是一样,都很疑惑管家为何会在这个时间点找到丽萨这边来,时间已近午夜,按理说有什么事也该留到明天说才对,除非十万火急。
陆骁想到白天在灿星建筑的所见,提出了一种猜想:“说不定他是知道了那些股东的打算,特意来帮你的,毕竟他对你父亲可是忠心耿耿,肯定不会愿意你父亲的产业被人瓜分。
”
“有些道理。
”s
iper先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想不起来,也赞成亚历山大去问明白。
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亚历山大来到了玄关,他知道管家恐怕不愿意进门,也就不多此一举的跟他客套,而是直接问:“是出什么大事了么?”
“是我个人的一点小事而已。
”管家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盒子,郑重的双手托着将它交给了亚历山大,“少爷,这是老爷当年托付给我的东西。
我仔细想过了,还是觉得物归原主更合适。
”
盒子里面装着一大串金灿灿的钥匙,这么多年来都被他作为忠诚的象征小心保管在身边,不曾生锈更不曾褪色。
亚历山大很不解,它看看钥匙又看看管家,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辞职的。
”管家说着,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他的白发变得比上次与亚历山大相见时更多,但目光中的悲恸却已经被坚定取而代之,显然是心意已决,找到了要去的方向。
他对亚历山大说:“没有老爷的玫瑰庄园,对我来说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庄园了,怪我之前没能明白。
不过,我现在相通了,与其继续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管家,倒不如只当个纯粹的守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