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外祖母!”
舒久安快步走去时,赵宏阔和陈素也从马车里下来了。
每年赵景姝忌日,以及逢年过节,赵宏阔和陈素都会来祭拜,给赵景姝扫扫墓。
但舒久安很少会他们碰到,总是会错开,没想到今日却是碰上了。
穆清朗也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跟着舒久安一起称呼他们。
赵宏阔和陈素在这个时候,也没把他当成摄政王,只是把他当成舒久安的夫君,是他们的小辈,态度都很随意。
和穆清朗打了招呼后,陈素便拉着舒久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担忧的说着:“这天气转凉了,你以后出门要多穿点。
”
她这身子还没调养好,得仔细着点,免得着凉。
舒久安让陈素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外祖母,您别担心,我穿得很多的,只是看着有些单薄而已。
”
陈素摸了摸,确定不薄后,又皱起了眉头,“那你这是又瘦了,你没好好吃东西吗?”
穿得多还显得有些单薄,那只能是瘦了。
舒久安道:“前段时间天热,我没什么胃口,就吃得少了些,我也没瘦多少,而且最近有好好的吃东西,很快就胖回来了。
”
其实也不关吃得少的原因,主要是被穆清朗折腾的。
在舒久安和陈素聊天的时候,赵宏阔也在和问穆清朗,“我们来时,瞧见了舒府的马车,你们怎么现在才离开。
”
前些日子,舒久安和陈素说过,他们回和舒府的人一起去舒家祖坟祭拜赵景姝,按理说他们和舒府的人应该是一起走的,怎么到现在才离开。
“我第一次来这里,久安就带我到附近转了转,我们刚从河边过来。
”
闻言,赵宏阔便生出了些疑惑,他们是来祭拜的,会有心情在附近转转?
虽然觉得奇怪,但赵宏阔也没继续问。
聊了一会儿后,舒久安和穆清朗又调转了马车,和陈素、赵宏阔再次去了舒家的祖坟。
去的时候,舒久安坐到了大将军府的马车内,和陈素和赵宏阔他们一起,而穆清朗依旧是在外面骑着马。
此时此刻,穆清朗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每次和舒久安出门,他都是骑着马走在外面,不能和舒久安待着,也不能和舒久安说话,这感觉着实不太好。
虽然本朝的男子都善与骑马,平时出门都习惯骑马,除非是不会骑马或者是有别的原因,否者是不会选择乘坐马车。
但也没有谁说,身强力壮会骑马的人不能坐马车啊,所以,他到底为什么非要骑马?
习惯可以变通的吗!
想到这里,穆清朗决定,以后和舒久安出门,还是坐马车!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舒家祖坟,再次来到了赵景姝的墓前。
陈素一边给赵景姝烧纸钱,一边问一旁的舒久安,“中秋之前,你去慈安寺做什么?”
舒久安听着陈素这么问,心里惊了一下,外祖母突然这么问,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陈素和赵宏阔的年纪大了,舒久安并不想让他们知道随安已经死了的消息,她怕他们承受不住。
所以,便想糊弄过去,“我就是去上香而已!”
岂料,陈素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现在我们是在你母亲的墓前,说实话,别对你母亲扯谎。
”
虽然别人都说,舒久安去慈安寺是因为赵景姝的忌日快到了,所以才去寺里上香。
但陈素不隐约觉得不是这样,再加上舒闵以前办的冤假错案被翻了出来,陈素就觉得舒久安去慈安寺不仅仅是上香这个原因。
毕竟,舒闵那被翻出来的案子,和相关证据,都和赵宏阔给舒久安的那些差不多。
这让陈素和赵宏阔很难不去怀疑,那案子是舒久安让人翻出来的。
所以,陈素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舒久安如此。
赵宏阔也插了一句,“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也别怕我们承受不住,说吧!”
舒久安会瞒着他们,大概也只有这么一个原因。
他们这样,舒久安也不好继续瞒着,犹豫了一下后,她便找了地方,让他们坐好,又让侍女扶着他们。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原本他倆的心情没多忐忑的,被舒久这么弄,都变得紧张起来,心里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舒久安斟酌了一会儿,没有直接说明随安已经死了的事情,而是说了自己在慈安寺都做了什么。
“我去慈安寺让里面的大师帮忙点了一盏长明灯,立了一个牌位,还做了一场法事。
”
陈素和赵宏阔都是聪明人,听到这里后,也就明白了。
这让他们两个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心情都很是沉重。
早在他们知道舒久宁是被调换的时候,他们就隐约猜到那个孩子多半是凶多吉少,存活的概率微乎及微。
但他们心里和舒久安一样,还存有一点希望,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没想到这希望破灭的这么快。
虽然他们都没和那个孩子相处过一天,甚至是在最近才直到她的存在,可他们还是很难受。
明明那个孩子应该是受到万千宠爱的,可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都不曾见过他们....
她的一切都被人替换了...
想到这里,陈素抬头看了看蓝天,然后抹去眼角的泪水,“明日,我也去一趟慈安寺,她叫什么名字?”
“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随安,我希望她来世,能够随心所欲,活得恣意快乐,一辈子福乐安康,幸福美满。
”
陈素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舒久安,她的名字是舒久安取的,也就是说她死得时候连个名字都没有,或许是来不及取名字就没了。
对着陈素通红的眼眶,舒久安低下头去,低声道:“她只来了几日!”
听到这里,陈素这心里更难受了,赵宏阔心里也不好受。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舒久安会忍不住给舒找麻烦了,搁谁什么都忍不住,他现在恨不得就冲进舒府里乱刀砍死舒闵。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赵宏阔深呼吸几口气,压下自己的情绪,开始安慰自己的老妻。
面对伤心难过的他们,舒久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无措的说道。
“外祖母,外祖父,不会等很久的,等找到了柳雅,等舒久宁嫁出去后,所有的仇就可以报了....”
提起舒闵、柳雅还有舒久宁,陈素和赵宏阔难过的心情便被愤怒和怨恨给转移了不少。
罪魁祸首都还活得好好的,他们又怎么能一味的沉溺在伤心难过中呢!
恨意使陈素振作了起来,道:“我们能等,但这段时间不能让他好过。
”
赵宏阔也是一样的态度!
见他们伤心难过的情况有所缓和后,舒久安担忧的心也慢慢放了回去。
能转移难过情绪,让人振作起来,大抵也只有恨了。
他们在舒家祖坟待了好一会儿,收拾好情绪才离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素和赵宏阔都是说到做到,让舒闵不好过。
舒闵吃饭不是吃出瓷片,割伤嘴,就是吃出虫子,让他恶心一整天...
他睡觉时,被窝里不是爬出一条蛇,对着他的身上就是一口,就是跑进去一窝老鼠,然后猫跟着跑进去,在他被窝上演一处角逐大戏,把他挠得浑身都是猫爪痕...
走路时,总是会崴脚摔倒,还总是会被鸟粪精准的砸到头上...
就算是坐着,板凳也是坏的,然后‘啪叽’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还有,他夜里总是会被噩梦吓醒,等继续睡时,又会做噩梦,如此反复,他对睡觉有了些抗拒,不愿意睡觉。
几日下来,他浑身上下不是猫抓的伤,就是蛇虫鼠蚁的咬的伤。
而他的精神也很不好,眼下乌青一片,脸色也很是苍白,人也廋了不少,看着很是颓靡。
舒闵觉得自己倒霉的同时,也有些怀疑有人在整自己。
于是,他花了很多功夫防止之前的情况出现,还派了护卫保户自己,人也爱到外面晃悠,就是自己屋里或是书房里待着。
但是这样也不安全,有一天中午,他忍受不住困意,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一睁开眼睛便发现他屋里的房顶出现了一个大洞,接着房子就塌了,要不是他跑得快,就得被活埋了...
这一番折腾下,舒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