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仁安得知消息匆匆赶过来的时候,林齐早就已经昏迷了过去,无比慌乱的把人抱起来赶回到家中。
好在只是些皮肉伤,并没有伤到内脏,季大夫开了个药方又嘱咐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而沈家则是陷入了无比的压抑,原本昏迷的金璃就早已经给家人带来了不少压力,再加上一个林齐,大家一时间都有些忙不过来。
嬷嬷更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彻夜未眠的守在了林奇床边。
自己儿子可是花了不少钱才医治好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根治。
怎么忽然间又出去和人打架,被打成了这幅样子?
沈仁安从村民们的口中探出了些虚实,在林齐清醒过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之后,心中无疑有些愤怒。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林齐见着从不发火的沈仁安这时候也紧皱着眉头的样子,心中未免有些心虚,咽了咽口水斟酌着开口。
“都怪他,要不是因为他的话,金姐姐也不会昏迷……”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心中想着的话,在受了委屈之后就憋着嘴巴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眼角也不住的滴出眼泪。
沈仁安见着对方这副可怜的模样,心中含着的怒火,一时间哑了声息,走上前去,揉了揉林齐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长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出去了。
林齐自知自己又给沈大哥惹了祸,之后好几天都乖乖的待在了家中,并未出门。
而沈仁安则是白日里被余景天叫到村长家中商议案件,晚上回来的时候,又彻夜不眠的照顾家金璃,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眼下的青紫也越来越明显。
屠夫家起火的这件事情,的确有蹊跷,沈仁安几乎一股脑儿地扑入了案件当中,和余靖天一同调查着。
“那日你冲入火海之后,我偶然间在房子周边发现了一些油的痕迹,不远处还有一个油桶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像是人为。
”
余靖天摒退了众人,摇着折扇在房间当中不住地走着。
“油……”
沈仁安闻言也下意识的紧皱的眉头,看来这件事情绝对是有人在背后谋划了。
可又是谁会想要一下子烧死屠夫和金璃呢。
沈仁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金巧儿,也不怪他,毕竟对方前一天晚上才从村长家逃走,这样巧妙的时间点,无论是谁都会产生怀疑。
抬起头和余靖天直视,果真对方也想到了此处,一拍手,点了点头。
“或许真的有这个可能,但现在苦于没有证据。
”
沈仁安低头思考着,缓缓开口,“屠夫张钱……”
余靖天立即推开房门,叫来了守在门口的侍卫,附在对方耳边仔细吩咐了两句之后,那侍卫就迈开腿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见着屠夫被几个侍卫一起押了过来。
屠夫嘴上似乎还一直在骂骂咧咧个不停,听起来像是在埋怨几人,为何要将他抓了过来。
余靖天朝着几个侍卫摆了摆手,房间当中,就只剩下了三人。
屠夫脱离了禁锢,满脸不屑的朝着两人挑了挑眉,双手环胸站在了门口。
现如今门也被几个侍卫关上,想跑也跑不了了,也就只能抬起头面对了。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反正衙门他也不是第一次进了,再加上这次的事情,本就与他无关,屠夫自然没有一丝慌张。
“这次找你过来,并不是询问那场火……”余靖天拉开椅子坐下,“是想问你,在那天,你有没有见过金巧儿?”
屠夫原本镇定的眼神忽然间闪过一丝慌乱,在心中准备好的措辞,也一时间被打乱了个彻底。
这样的表现自然无一遗漏的被余靖天看了个彻底,沈仁安也忍不住勾起一侧嘴角,冲着余靖天送过去了一个眼神。
“怎么了,想不起来了吗?需要我替你回忆回忆吗?就是你们家失火的那一天。
”
“我知道……”
屠夫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闷声开口,只不过这时候的态度却就并没有方才进门时那样嚣张了,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神色。
余靖天冲着对方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屠夫,只见屠夫颇有些不自在的,用手磨了磨衣角,斟酌了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见过她。
”
“是吗?”
余靖天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你确定没有见过吗?”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沈仁安也满脸的不信任,双手环胸冷冷看着对方。
“沈公子,你认为呢?”
听到余靖天提到自己,沈仁安这才放下手,思考片刻之后,缓缓开口。
“也有可能那天的火太大,被吓到了之后,自然造成记忆的混乱,不如留在这儿好好想几天再放人。
”
沈仁安早就已经对屠夫没有了任何好感,但凡是涉及金璃安危的,都绝不能掉以轻心。
“好,那就按沈公子所说的办,拉下去吧。
”
“沈仁安!你什么意思啊!”
屠夫忽然间发怒,捏着拳头就想冲上来,好在门口的侍卫迅速的走上前去,将人拖了下去,关押在房间当中。
“沈公子,依我看,这屠夫的嘴相当难撬开呀。
”
这人之前就已经在监狱当中被吓了一回,这下子要想让对方精神崩溃,想来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了。
再加上平日里就是看肉的屠夫,见过如此之多的血腥场面,想来内心接受程度也不小。
“是吗?不让他睡觉就好了。
”
沈仁安抬起眼皮,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严刑逼供往往都没有这种人本质最基础的欲望来的有效。
余靖天闻言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好!那就试试看。
”
余靖天原本以为要花费好几天才能考问出来的内容,结果没想到不过让屠夫硬生生熬了两天没睡,就痛哭流涕的招了。
余靖天忍不住向沈仁安竖起了个大拇指,带着人去到了房间当中。
屠夫这时候已经两眼通红,坐在椅子上,狂躁的不住,用手抠挖着自己的头皮,嘶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