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齐拼尽了力气护住的那条鱼就这样被几个渔民们抢了去,在走时还不忘双手插腰,冷笑着看着两人。
“不自量力。
”
不知是谁恶狠狠的在他们的身旁啐了一口口水,从口中发出来的嘲笑声更是不绝于耳。
林齐只觉得心中一阵憋屈,眼眶发酸,拼尽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随后更是伸出手使劲抹了抹眼睛,沙哑的声音冲着一旁的沈仁安缓缓开口。
“沈大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
沈仁安看着比自己足足小了五六岁的林齐,心中就算有怒气也发不出来,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就搀扶着林齐站起身来。
“没事,说到底还是他们的不对。
”
沈仁安手背上的划伤这时候早就已经结了痂,可身上的其他地方又出现了一些青紫,林齐看着就觉得心中一阵内疚。
好在他们也只是因为心中好奇,才抢走了那一只鱼,而另一只就好端端的躺在鱼篓当中,并没有被祸害。
好不容易收拾了他们今日捕到的鱼回到家中,林齐就憋屈着脸色将自己关到了房间当中,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金璃端着准备好的饭菜也是一脸疑惑,在门口叫了许久,也都没见着人开口,这才回过头去,朝着沈仁安询问。
“林齐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里不都是特别喜欢自己下厨做的菜吗?
沈仁安好几次想开口,但是都被自己给咽了回去,拿起筷子,长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
金璃满脸疑惑,直到众人用完餐之后,房间都不见有打开的动静,只好给林齐留了些饭菜,洗漱洗漱回房了。
沈仁安身上的那些伤口也是在对方洗漱完毕,穿上宽松的睡衣,金璃才借着烛火发现,一时间惊讶不已。
坐在床上,紧紧的握住沈仁安的手腕,金璃上下检查着省人安身上的伤口,眼神却越来越阴沉。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一次对方这次样遍体鳞伤的回来,也是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金璃一颗心猛地提了起来。
但沈仁安这一次却是并无任何隐瞒,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遇上了渔民,他们看上了我们捕捉到的一条样貌奇特的鱼,林齐气不过,我们和渔民们口头上争执了几句就打起来了。
但打不过,那条鱼也被他们抢走了。
”
“鱼?”
金璃皱着眉头想了想,放在厨房鱼缸中的那些鱼,“你是说长得很奇怪的那条吗?”
“嗯,本来今天捕到了两条的。
”
“又是他们!”
金璃本以为那群渔民不会再来骚扰了,可没想到,今天又闹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气得猛拍桌子,站起身来,打算直接出门找人算账。
可却被沈仁安硬生生的拽住衣摆,停止了动作。
“算了,不过只是一条鱼罢了。
”
沈仁安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憋屈极了,但毕竟还是有理智在的,这才劝说金璃不要追究了。
金璃也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从角落里找来药酒,给对方揉搓着。
“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可不会再轻易放过他们了!”
金璃咬牙切齿,恨恨开口,手上的力道也不住加重,痛的沈仁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过了许久,金璃以为对方都快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对方转过身来,闷声开口。
“金璃,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沈仁安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还有些害羞,但却是铁了心的想好好学习武功,他不想再发生这样丢人的事情了。
金璃这才恍然大悟,对方之前鼓着腮帮子一脸委屈的表情究竟是为何,点了点头答应了。
正好这些日子每日出海捕鱼,回来的时候都会有空闲,能够学一些武功打发时间,沈仁安有武功傍身,金璃也才放心。
“对了,林齐他身上也有些伤口,我拿拿药给他也揉一揉吧。
”
金璃点了点头,再三确认沈仁安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敷到药酒之后才把那药酒瓶交给对方,目送着对方离开。
林齐到现在还憋着气,沈仁安也是敲了许久的房门,才听到对方回应。
“是我,沈仁安。
”
林齐完全是在气愤自己的无能,自然也不好将这怒气发给家里人,挣扎了两下之后,就硬着头皮站起身来开了门。
再见到对方手中拿着一瓶黑乎乎的药酒之后,更是心虚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沈大哥,这是……”
沈仁安趁着对方开门的间隙,一侧身钻了进去,林齐这会儿就再也无法拒绝了。
“就是家中常备的药酒,活血化瘀用的,来,我给你揉揉,可别明天早上又痛了。
”
林齐一想到白日里自己的丢人行径,就忍不住满脸通红,正打算摇头拒绝,可抬起头就见着对方已经自顾自的把药酒倒在了手心。
“那……那好吧。
”
这件事情他到现在都不敢和嬷嬷直说,无非就是担心对方会训斥自己过于鲁莽,也正是因为害怕对方见着自己的伤口,才躲进房间中的。
可若是揉了这药酒,方圆三四米都能闻见这味道,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林齐难免心中有些抗拒,小孩子心性纠结郁闷了许久才挪动身子坐到了床上。
“沈大哥,你打算怎么和我娘说啊?”
“不说。
”
沈仁安一眼就猜出了对方心中所想,这时候也有些哭笑不得,趁着对方愣神的间隙,猛的手中一用力,揉到了肩上那处伤口。
“嘶……”
“那怎么办啊,如果被我娘知道了的话,又要被打一顿了。
”
林齐原本就委屈的情绪,被这一个使劲闹的眼眶通红,“都怪我,打不赢就算了,还出言挑衅。
”
“沈大哥,你干脆告诉我娘吧,告诉她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一人担下。
让你受了伤,我心中实在愧疚。
”
林齐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哽咽,“我太没用了,害得你受伤……”
直到身上的伤口都揉了个遍,沈仁安才松开手,碍着手上满是药酒,也不好拍肩安慰,沈仁安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们从未这么想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