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唐婉被营救出来,已经过了三年的时间了。
这三年间,她在世界闻名的心理干预中心进行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治疗和康复训练,她的状态逐渐变好,直到半年前治愈回国,开了一个小画廊。
她选择回到西城,以后也不打算走了。
这里不仅离唐蓁近,又是她一直所思念的家乡故土,她不想再一个人回到那孤零零的国外了,那个地方地方承载了她太多不愿回忆的噩梦。
画廊的楼上有唐婉单独的办公室,里面布置得很温馨,打理的就像家里一样舒适。
唐婉坐在办公室的窗口处,手中捧着心爱的画板,正在创作她所热爱的事业,温软清秀的小脸始终淡淡的,没有什么大的波澜情绪,但仔细观察的话,却能发现她眼底的柔软。
这几年来,哪怕她在积极地配合治疗,好像都找不回以前那种笑的活泼灿烂的感觉了。
但这对于曾经时而崩溃的唐婉来说,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心情,她已经很满足了。
唐婉在画板上勾好最后一笔,旋即轻轻的将画笔放在桌子上,心满意足地吁了一口气。
不错,今天的作品,她很满意。
下楼之后,员工们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唐婉也皆是笑着回应。
她在长廊里简单转了一圈,抬手指着几幅画,“这幅,还有那幅画,都撤下去,把储物室抽屉里的画摆上去。
”
“好的婉姐。
”
将画廊的工作处理好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画廊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
天色渐渐黑了,唐婉像纸片般单薄的身影走在夜色之中,画廊到家里的这条路,她已经走了整整半年了,再加上这边的治安向来很好,所以她从来没有觉得害怕过。
但是今天晚上……
唐婉脚下的步子缓缓顿住,忽然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但后面什么都没有,还是熟悉的暗景。
奇怪,怎么会感觉有人跟着她?
唐婉的眸光闪了闪,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敛下思绪,转身继续往回家的路走去。
漆黑的夜里,身后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唐婉的后背冒起一阵凉意,她倏地驻足,迅速看向身后的方向。
夜晚静悄悄的,隐约传来几声昆虫的的鸣叫。
周围还是没有异样,但唐婉清冷的目光已经泛上一丝警惕,她紧张的咬了咬唇角,手缓缓落在身侧的小包上。
她曾被囚禁了整整五年,对这种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的感觉,骨子里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警惕和恐惧。
自从三年前被救出之后,随身带一些保护自己的武器,已经成为了唐婉的习惯。
每当她害怕的时候,捏着这些防身的东西,多少会有一点心安。
唐婉微红的眼眸在外面扫视了一圈,在看不前周围有任何异样后,迅速抓着自己包往家的方向跑。
很快,唐婉迅速跑到家门口,有些颤抖的将钥匙插进锁孔里,然后一把打开门走了进去。
咣当一声响,唐婉迅速将房门反锁上,然后单薄的肩膀便靠在了门上,闭上眼睛长长的松了口气。
到家了,已经没事了。
没有人能进来的,不要怕。
安抚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唐婉温软清秀的小脸微微怔松了一瞬,半晌露出一丝极淡的苦笑。
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身后跟着她?
她是经历的阴影多了,已经出现被迫害妄想症了吧。
唐婉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轻轻的打开灯,缓步走进客厅里。
她隐约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还是某种大事……总觉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可是今天不年不节,并非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唐婉安静的站在日历前面,仰着小脸认真的看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想不起来。
好吧,她放弃了。
唐婉转身走到客厅,沙发上摆着一样东西,是一把雨伞。
她曾经的雨伞。
唐婉安静的看着沙发上的雨伞,神色略微有些恍惚。
隐约的,想起了将他囚禁了五年的那个男人……罗竞。
她记得罗竞之前经常和她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正是因为这边雨伞,才一见钟情。
真不知道这把雨伞,给她带来的是幸运,还是灾难。
都有吧……她的确也曾付出过真心,不管是强迫还是自愿。
唐婉记得,那个男人很宝贝这把雨伞,宝贝到将伞裱起来,挂在卧室里天天盯着看。
想到这里,唐婉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唇角扬起了一抹淡到不能再浅淡的弧度。
明明是她的东西,他却都不舍得让她碰一下。
她被罗竞囚禁了整整五年,那个偏执的男人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更别送她什么礼物了。
留下的,只有这一把伞而已。
对于罗竞这个男人,唐婉心里一直都是挣扎又复杂的,她甚至搞不清楚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恨。
或许,也都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何况整整五年的朝夕相处,唐婉的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也只能依赖这个男人生活。
就好像……她一旦失去了罗竞,这个世界就会将她抛弃,她便不会再有人爱她,在乎她。
但是她也恨,恨他将自己囚禁了整整五年。
恨他剥夺了她的自由,甚至给她服用精神药物,将她逼的那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原因却很可笑,怕她逃走,怕她离开。
更恨他,怕因为抚养孩子产生的变数,被外界的人知道她的行踪,他……竟然残忍的打掉了她和他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但是每当唐婉想起来这些的时候,都会感到有些好笑,但是她却笑不出来。
那段噩梦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了,唐婉还隐约记得,自己被哥哥姐姐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囚禁了那么多年,长年累月的服用精神药物,导致她精神几近崩溃。
当时,治疗她的医生给出了两个选择方案。
一个是催眠,彻底抹去她对罗竞的记忆,彻底忘记那段噩梦,便不会再痛苦了。
一劳永逸,一了百了,简单粗暴。
而第二个,则是常规的心理疏导和治疗,时间久,任务重,就连患者自己要承受得痛苦也比第一种多得多。
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可唐婉,偏偏要走第二条路。
唐蓁和唐时谦也曾多次劝她,那样一个给你带来那么深伤害的男人,你要记得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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