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倩垂下眼眸,苦涩一笑,“你救了我孩子的命,还帮助我们母女两个置办了那么多东西,我也没什么能报答的,只能给你做点饭送过来了,你就拒绝这份心意了。
”
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异国他乡,受过的苦实在是太多了。
原本以为她会永远遭受恶人欺压,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人愿意帮助她。
她无以为报,只能做这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闻言,陆书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帮助江倩对他来说真的是举手之劳。
他时候也让人查过,得知了这个女人在美国的处境,比她本人说的还要可怜很多。
有时候他也有些佩服,一个人明明自顾不暇,却还愿意坚持不懈的带着这么小的孩子。
虽然她被穷苦缠绕,却仍在逆境中生长。
他也快要出院了,既然她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暂且这样吧。
“抱……抱!”
一阵稚嫩的奶音响起,陆书言下意识抬眸看向女人后背的小家伙。
江倩感受到小家伙的动静,一脸温柔的将小家伙从身后抱下来,亲了一下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小脸蛋。
陆书言的眸子柔和了不少,开口道,“给我吧。
”
闻言,江倩小心翼翼的将小奶娃递过去。
陆书言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就将小家伙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小家伙一点也不认生,仰着白白胖胖的小脸蛋,在男人的怀里咯咯直笑。
林倩看着小奶娃,笑容温柔恬静,“欣欣平时的时候根本都不让别人抱的,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喜欢你。
”
陆书言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心底一片柔软。
他主动伸出手,小家伙软若无骨的小手,一下子就握住了男人的手指,轻轻的没有一点力气。
“她这是知道你救了她呢。
”林倩坐在一旁,温柔的眼底都是自己的女儿。
“欣欣很可爱。
”陆书言开口道。
从小到大,陆书言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其实他一直很喜欢小孩子。
或许是因为自己童年那段黑暗的经历,陆书言每当看到小孩子的时候,都会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都会克制不住的对孩子好。
因为,这世上的可怜孩子,已经够多了。
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小家伙,像他的小时候一样,落下一辈子抹不掉的阴影。
有时候童年的黑暗时光,需要一生弥补。
陆书言随口问道,“对了,你是哪里人?”
闻言,林倩微微一怔,如实开口道,“我在没有来美国之前,家住在康城。
”
陆书言眉心一跳,有些意外的看向女人,“你是康城人?”
“是。
”
陆书言一时无言。
他从小就是和陆黎川在康城长大的。
后来因为陆黎川那一系列的报复手段,他才走出家门,跟着去了西城生活。
这一晃,已经这么多年了。
陆书言长睫颤了颤,思绪久远。
他为了帮陆黎川赎罪,常年的在那个所谓的家乡做慈善,用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别人。
但是每当回到那个地方,他看到陆黎川的墓碑,看到原本依赖的故乡,他都会想起陆黎川所犯下的错误。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忘记。
他将陆黎川葬在了康城。
因为陆黎川不配留在别的城市,就让他自己在康城,一个人静静悔过吧。
陆书言回过神来,将怀里的小奶娃轻轻放在床上,然后看向正在盛汤的年轻母亲。
没想到江倩也是康城人。
她这么多年过得那么苦,如今还有个病弱的小孩子需要照料,他也不可能一直给她钱。
陆书言左思右想后,开口道,“我在公司给你安排个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我……”江倩端着碗,直接怔住了,“不用了,你已经帮我这么多了,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重要工种,就是帮帮忙,那些小活你做起来应该不吃力。
回头让助理给你看一下,倒不会让你发家致富,但带孩子在这里生活的薪水应该够了。
”陆书言道。
这对江倩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恩泽。
江倩热泪盈眶,差一点就要再下跪了,“谢谢,我跟欣欣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谢谢……”
“不必客气,我就当做慈善了。
”
数日后。
上班时间,唐氏集团北美分部大楼传来员工激动到按捺不住的八卦声。
“哎,你听说了?铁面无私的陆总竟然往公司塞人了!听说还是个小美女。
”
“安排的不过是个普通的打杂工作,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懂什么,你什么看见陆总给别人开过后门?这已经已经很不寻常了好吗!”
“那倒是,陆总这才真是破天荒头一次,你说这会不是未来的老板娘啊?”
“噗……有可能哦。
”
“小点声,陆总来了!”
很快,公司大门开启,一道气场强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俊美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亘古不化的寒冰,他迈着傲人修长笔直的长腿,被人簇拥着走进专属电梯。
回到办公室后,助理拿着文件站在原地,恭敬地看向办公桌后隐匿在阴影下的男人,“陆总,明天上午九点半要开高管会,下午一点半有个应酬,下午四点是……”
“整体往后推。
”陆书言薄唇微启,打断了他的话。
陆书言看了一眼时间,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定下午去纽约的机票。
”
他实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唐若诗了。
这么多天在医院里,那种思念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得到。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伤耽误了这么多天,陆书言就心痛万分,恨不得将自己这条胳膊给剁了。
面临男人的威压,助理瑟瑟发抖的开口,“可,可是陆总……您的伤还没好彻底,恐怕不……”
“照办。
”男人启唇。
“是……”
助理小心翼翼的看了男人一眼,实在不明白陆总为什么非要去纽约,甚至还在伤没好的情况下,就急着把手臂上的吊带给撤掉了。
虽然好奇,但他也没有多问,急忙去准备后续的工作了。
下午的时候,飞机一路飞往纽约。
随着高空压力攀升,陆书言渐渐地皱起了眉头,按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额头上隐约的蒙上了一层汗意。
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彻底,如今受伤的地方胀痛难忍,整条胳膊几近麻木的边缘。
陆书言烦躁的呼出一口浊气,侧眸叫来空姐要了杯威士忌,一口气喝下后,便靠在座椅上强迫自己入眠。
高空上的煎熬终于过去,陆书言从机场走出来,叫车去了附近的酒店。
看着车窗外的光景不断倒退,陆书言摘掉面上的墨镜,伸手捏了捏眉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略微苍白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他终于能见到她了,不知道那小丫头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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