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死她，砸死这个贱人！”
一瞬间，百姓的怒气被彻底激怒了，那些大娘们个个手里都拿着鸡蛋和臭叶子朝她狠狠砸来，那些东西虽然不大，可是砸在了头上也很疼。
这是尊严都被踩在了脚下。
夜锦瑟从未有一天会想到自己会被这些贱民践踏，想到这里，她双拳握紧更恨夜九歌了。
她被困在囚车里面，只能低垂着头躲避这些攻击，看到她这么惨，一旁囚车中的阴晴却是爽朗大笑了起来。
他虽然也是阶下囚了，可那些百姓没有砸他，他不禁落井下石，“贱人你看到没有，所有人都在唾弃你！”
他眼中划过一抹报复的快感，他恨这个女人。
其实他也不好过，他今日也要死，他虽然答应和她合作，但是他毒发了，这个贱人废了自己的命根子，他现在已经不能人道了。
哪怕要被砍头了，他还是在意这些东西。
死了也在乎。
夜锦瑟听到了他冷嘲热讽的，她勾了勾唇讥笑一声，忍着脸上的疼痛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没有人可以杀死我，你等着看好了！”
这话让阴晴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阴沉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夜锦瑟的囚车走的更快了，阴晴被甩在了后面，他眉宇紧促，难道会有人来截囚？
正午时分，阳光高悬。
斩首的地方位于城中菜市口，早已站满了侍卫。
这里是大理寺专门执刑法的地方，死刑都在这里举行，而今日，斩杀夜锦瑟是奉皇命，也在这里。
随着囚车到了，一袭官服的夜明镜站在那里双目幽怨的看着那囚车里面的人，尽管他现在还是相爷。
可如今他显得很落寞。
他也当过监斩官，可这斩杀自己的女儿，还是第一次。
他的心情很复杂。
烈烈的风吹拂而过，夜明镜似乎苍老了很多。
楚玄衣知道他心里难过，不过，他还想问更多的事情。
他们今日是皇帝和摄政王钦点的监斩官，负责斩杀夜锦瑟和阴晴，当然，也负责现场的一切安保。
他快步上前走到了夜明镜身边，“夜相，夜锦瑟通敌叛国，还是暗格的主人，这事儿您真的不知？”
这楚玄衣对夜明镜没有什么好感，当年他在相府为奴就看出来了，夜明镜根本不爱夜九歌，小小的他看到了夜九歌受欺辱可是却无能为力，这个亲爹也不帮忙，所以……
他打心眼里厌恶夜明镜。
不仅如此，他还想让他也牵连此事，最好能让他丢官连坐，让相府彻底倒霉。
只要他的歌儿平安，相府的人他都不在乎。
有风吹拂而过，带来一阵燥热的气息。
夜明镜扭头看了一眼楚玄衣，眼中划过一抹不满之色，“老夫若是知道还会有今日，楚将军这话别有深意啊。
”
这个楚玄衣想污蔑他，哼，做梦！
“本将已经听摄政王提了，夜锦瑟是暗格的主人，夜相，这么多年你竟不知，恐怕今日后，你这相爷的位置也保不住了，失察之罪可是会付的！”
“楚玄衣，你什么意思？”
“本将什么意思相爷很清楚，夜锦瑟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相爷还是小心点为好！”
丢下这话，那楚玄衣便走了高位坐了下来，见到他警告自己，夜明镜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他深深吸口气想赶走这种烦躁的思绪，是了，他是做梦都想不到夜锦瑟会和暗格有关系，这个臭丫头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发现她有别的身份。
这一刻，夜明镜突然觉得自己眼瞎了，一个夜九歌那么多身份他没有察觉，如今，连自己最爱的女儿也是如此。
这些女儿把他这个父亲当猴耍。
想到这里，他就气的恨不得亲手杀了那臭丫头，真是害死他了，等今日的事情结束了，他要去设皇上和霍北然请罪了。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很快，那两个犯人被侍卫带了来。
下面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潮窜动。
“带死囚犯夜锦瑟，阴晴！”
这一声令下，那被捆绑住双手的夜锦瑟和阴晴都被带了上来，阴晴显得很平静，那夜明镜的目光却是看到了夜锦瑟的脸，瞬间，他脸色大骇。
她的脸他知道是夜九歌干的，可是那双眼睛……
怎么会？
这么多人看着他，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如一个神像。
有侍卫上前施礼，“启禀相爷，将军，犯人阴晴，夜锦瑟带到！”
这台子下面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是来看他们的下场的，尤其是看夜锦瑟的下场，大家都知道她是相爷的千金，可相爷的千金为什么要做这叛国的事情？
众人不明白！
父女两人见面竟然是在这砍头台，夜明镜的心情很是复杂，他眼中划过一抹惊愕之色，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看不见了？
听到这话，那夜锦瑟听出来了，这是她那伟大爹的声音。
想到他在大殿上撇清干系的样子，夜锦瑟的心早就死了，她现在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从前的所有她都忘记了，若她今日还能活下来，她也不会再是夜明镜的女儿了。
气氛很是沉默，夜明镜有些恼怒，“丫头，老夫问你话！”
“呵，相爷是在问我吗？”
听听，这声音多生疏。
夜明镜更是气急，这臭丫头还在怪罪他，她哪来的资格。
“丫头，你也别怪爹心狠手辣，是你做的事太过于让爹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了整个相府，暗格的主人，哼，这么多年你把老夫骗得好惨！”
就算今日夜锦瑟要死了，他还是在呵斥她，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相府千金已经是无上荣华的身份了
她竟然还敢……
还敢联合那耶律德光，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
听到夜明镜的咆哮，夜锦瑟却只是低垂下了头，一言不发了。
见她不吭声了，夜明镜也知道多说无益了，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奇迹发生了。
虽然他不想杀她，但是……
他深深吸口气，“来人，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