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帝王书是谢轻臣造出来的东西,他说用帝王书可以帮她早点渡劫,号轮回转世,可是……
谢轻臣又扮成玄机真人,去逼着唐念白将她绑到赤焰,逼问帝王书的秘密,然后又拿着她的女儿来威胁杨择……
石青衫摇头冷笑着,眼中生出无限恨意。
“谢轻臣,你说你追随我三世,你说你爱我,所以让别人软禁我,拿我的女儿来威胁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再次看到谢轻臣,石青衫仍旧生出想哭的冲动,那种心痛的感觉一点也不假,三世的记忆和深爱是真实存在于她脑海中。
她本以为,谢轻臣就是一个痴情人,她本来满心愧疚,可到头来却告诉她,这是谢轻臣对她最狠毒的算计!
谢轻臣的眼眸中一片清亮,还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痛。
“我爱你,宁愿逆天改命、背负着满身的罪业来爱你,你竟然恨我,怨我……”
“我何曾逼你这样做?谢轻臣,无论我是琵琶鬼,还是曾经的三世为人,或是你眼前的石青衫,我从没有逼你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爱我。
”
她眼中噙着愤恨的泪水,一字一句道:“不要再自以为是的爱我了!”
“呵,呵呵……”
谢轻臣笑着,眼中的泪珠始终悬之未落,那种温柔之中暗藏着的滔天杀意,却更令人胆寒。
事已至此,大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谢轻臣恐怕是最后悔的。
他目光空洞,就那般痴痴地望着石青衫。
“你知道,我是维系地府和人间的使者,我没有资格改变这世间任何既定的命运,无法插手人间之事,可我为了你,为了让你来到我身边,多年前就将帝王书的消息传遍天下,就为了等待你的到来。
”
“我派老不死下山,找到了一个最适合做这天下之主的人,就是两帝之子——杨择,我让杨择上山来,学了满身的本事,为的就是帮你摆脱永世身为恶鬼的命运,我本想让他将你带到我身边,哪怕不能相认,就这样远远看着也好,可是,可是……”
可是,他们却在一起了,这对于谢轻臣而言,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
在谢轻臣的认知中,无论前世今生,石青衫都该是他的,没有任何人能把她夺走。
可杨择,这一个凡人,为什么可以?
不,他不甘心!
所以后来,杀死酒老太爷,让石青衫和杨择反目,甚至装扮作玄机真人,早早就潜伏在任灵兮的身边,随她一同嫁到赤焰,让唐念白他们逼不得已地囚禁她……
呵呵,石青衫何德何能,承蒙他这样深的爱!
石青衫笑了,满脸是泪。
谢轻臣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石青衫的余光一直在注意着他手中的孩子。
谢轻臣那双满是怜悯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凌厉。
“我插手凡人的生死,必定会受到惩处,我本是想让杨择自尽,也算报了这横刀夺爱之仇!”
石青衫的心猛然一颤,脑海中迅速在思考着如何稳住谢轻臣。
她嘴唇轻动着,“你,你不是说,只有杨择赢了天下,我才可以摆脱琵琶鬼的命运,转世轮回吗?”
谢轻臣语气放软,目光也带着一丝柔情,“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我逼杨择死,也会把一身修为全都渡给你,换你永世安好……”
他轻笑着,一滴泪落下,“如此,你我会永生永世在一起,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听到谢轻臣这样说,石青衫只感觉头皮发麻。
从前谢轻臣的深爱,石青衫不疑有假,可如今的谢轻臣,怕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走火入魔了一样。
“青衫!”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大喊,石青衫回头一看,是唐婉然赶过来了。
唐婉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将近百人的士兵队伍。
石青衫连忙喊道:“你别过来!”
唐婉然驻足,双眼盯着谢轻臣和手中的孩子,急切无比。
从银子落地开始,便是唐婉然带着的,她对银子的感情自然深厚。
看到谢轻臣的脸,唐婉然是陌生的,可从他的身形打扮来看,她便认出是玄机真人。
石青衫一直摇头,“婉然,你先别过来,我来……”
如果唐婉然贸然冲过来,恐怕只能是死。
石青衫平定了心绪,缓缓转身,望向谢轻臣。
“你想清楚,那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果你杀了她,我会永远地痛恨你,无论是天上地下,我都不会再认你。
”
谢轻臣目光一滞,随即笑得温柔,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银子的脸,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我没打算伤害她,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要的只不过是杨择的命。
”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石青衫点点头,试探着走过去。
“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不会伤害我女儿,你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吧,我也有一些话要跟你讲,不如先把我女儿交给唐婉然,我们坐下来,好好聊。
”
已经走到谢轻臣的面前,她便再无反抗之力,以此来博得他的信任。
谢轻臣凝视着她的双眼,缓缓扬唇,“我当然信你。
”
随即,谢轻臣将孩子一包,看起来很随意地甩了出去。
石青衫大惊,随着孩子抛出的视线看过去。
唐婉然也慌了,连飞带跑地扑过去,有惊无险地抱住了孩子。
一颗心这才落了地,石青衫松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子。
她看了谢轻臣一眼,然后往悬崖边上走去。
“坐。
”
没有管谢轻臣,石青衫自顾自地坐在了悬崖边上。
这真的是悬崖边上,石青衫的双腿就悬在半空中,有寒风灌入她的裤管中,可她脸上没有半分异样的神色。
她双手扒在崖边的石块上,骨节都泛白,看得出来她很用力,很紧张。
谢轻臣也坐了下来,就坐在石青衫的身边,两人只有一拳之隔。
从身后看去,两人非常亲密,若这里不是悬崖,倒是生出一种郎才女貌之感。
谢轻臣坐下来之后,便贪恋地看着她,喃喃道:“你知道吗?那三世之中,我们经常这样坐着,单是看着彼此,都觉得……”
“三世的记忆,没有一点遗漏地全部在我的脑海之中。
”石青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