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衫的心猛然一跳,挣脱他的手,转过身子来,一脸羞愤,想推开他,却又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杨择那张老脸呐,一脸坏笑,就那么嚣张地盯着她看。
“你!”石青衫发着气音,不敢再动。
余光瞥见楼下人来人往,旁边又是杨昭和酒忘忧在坐着,他们俩在这儿,怎么有种白日宣……宣那什么的羞耻之感!
杨择微微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小小的空间之中,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为了表明我的忠心……”
石青衫盯着杨择的眼睛,冷不防地又被亲了一下。
“你看,我是在打你的主意吧?”
她还在发愣,杨择已经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拉着她的手走向杨昭他们。
还没坐下,就见酒忘忧拍桌子大笑起来:“哈!石成欢这个坏女人,真的要被处斩了呀!真是大快人心!”
石成欢被处斩?
石青衫忙问,“怎么回事?”
酒忘忧看着石青衫满面绯红,又见杨择勾唇浅笑,不禁也红了红脸,一时间失神,没说出话来。
杨昭接过话茬来,“昨天有人向父皇递折子,说家中曾有人受伤,血滴在狗的尸骨上,竟然也相融,联想到那皇长孙杨惠,便奏请父皇重视此事,莫让有心人玷污了皇室血脉!”
这折子一呈上来,立刻有人说,这皇长孙根本不像是皇家的长相啊!
皇室里,从皇上到公主,谁长得这么难看!
况且石成欢也长得不难看,为什么生了个这么丑的孩子?
这样一来,光是猜测都足以给石成欢定罪了!
杨昭喝了一口水,继续道:“这不,父皇立刻派人验证,发现人的鲜血可以融于任何尸骨,这便心生怀疑,召石成欢入后宫,这才逼问出,这孩子的确不是皇兄的!”
“她,这么容易招认?”石青衫皱眉,有些惊讶。
那孩子是朱阎王的种,这种秘密,石成欢该紧紧咬住的。
“皇后想查出点什么,自然会用些手段了!”杨择幽幽笑着。
石青衫心里一沉,后宫那些手段,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残忍。
况且,平白多了这么个皇长孙来抢皇位,皇后怎么能留他?
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逼着石成欢开口。
话说的难听一些,就算石成欢是清白的,皇后也会屈打成招,除掉这个眼中钉!
酒忘忧拉着石青衫的手,乐呵呵道:“姐姐,你心软舍不得除掉你二姐,老天都在帮你呢!”
说着,酒忘忧和杨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哪里是老天?明明是事在人为。
石青衫坐了下来,沉默地垂下了头。
石成欢,就要这么死了……
“那,墨天耀呢?”石青衫抬头。
杨择淡声笑道:“自然是摘得干净了!”
说起墨天耀,杨昭气得炸毛:“那个孙子每次都用这招,但凡有功就是他的,有错都会推到别人头上!这不,石成欢被判斩立决,那孙子立刻向父皇告罪,说受了蒙骗,这才不惜为她作担保,还请求父皇降罪!”
“哼,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父皇还怎么降罪!”杨昭气哼哼的。
石青衫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这像是墨天耀的作风,快刀斩乱麻,丢掉石成欢这颗废棋!
“青衫姐姐,你怎么有点不高兴呀?”酒忘忧看着她。
石青衫转脸,压住心头的叹息,勉强笑了:“没有啊,毕竟是本家姐妹。
”
她本想将石成欢和墨天耀捆绑在一起,待时机成熟时,一网打尽的!
真不知道,这是哪位官员这么细心,竟然发现了石成欢的破绽!
斩立决的圣令下达,三日后便要处斩了。
丞相府中,大夫人几度哭晕过去,求着石明远搭救。
老太太的身体大不如前,听到大夫人这般哭丧似的,觉得甚是晦气,大骂道:“是成欢不争气,你当初将她送走,是不是就去生了这个野种?她没有学好,也怪你这个当娘的!”
石明远则是面色冷冷,事不关己的模样。
其他人更不要说,根本不会帮石成欢的。
看着他们,大夫人绝望不已,指着众人,咬牙道:“成欢好的时候,你们都跟着沾光,如今成欢遇了难处,你们都置身事外,你们,你们……”
“母亲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也有心相帮二姐,可这是皇上的命令,谁敢违抗?”
石红绡冷笑着,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我记得,二姐的罪,应该是皇后娘娘亲自逼问出来的吧,皇后,不是母亲的族姐吗?怎么对母亲和二姐,这么狠呐!”
伶牙俐齿的石红绡,说的大夫人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皇后的手段那么狠辣,大夫人怎么敢再跟她攀亲戚关系?
石成欢是折在了皇后手里,大夫人心里再怨恨,也不敢说出来。
石青衫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石红绡瞧见了,不禁对大夫人笑道:“母亲,我们都救不了二姐,你也不必再为难父亲了。
只不过,战王爷把青衫捧在手心里,母亲真的想救二姐,倒是可以求求青衫的!”
大夫人和石成欢压制了她们这么多年,石红绡总算找到个机会报仇,好好羞辱她一番!
石青衫一抬头,对上了大夫人那双怨毒的目光,随即无奈地看了石红绡一眼。
重生了这么久,石青衫对于生的渴望、对于美好生活的憧憬早就超过了怨恨,何况石成欢和杨裕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心里已经渐渐释怀了。
大夫人恨声道:“石青衫,若不是你,成欢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就算我死,也不会向你这个小蹄子低头!”
听她出言不逊,酒留心里不舒服,想上去理论一番,石青衫却先起身,走到大夫人面前。
石青衫没说话,就只望着大夫人,眼中满是怜悯和同情。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踉踉跄跄跑出了门。
大夫人做的事情再恶毒再没有底线,她还是有骄傲的,怎么受得了石青衫这样可怜她?
不,就算死,她也不需要石青衫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