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在酒家多年,打通了许多人脉,张家原本在般若城商圈是很有影响力的,如今全都转到石青衫名下,可见石青衫如今的地位。
“李掌柜,独大的商人,是有多厉害啊?”温茶好奇地问着。
被温茶的傻问题逗乐了,李掌柜笑着摇头:“姑娘啊,你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这么说吧,现在我在努力收并这般若城中的铺子,若再过个一两年,玄武大街上的铺子,小姐随便进!”
温茶惊讶地张大嘴,“不用付钱,那可是小姐的理想啊!”
“咱们家小姐就那么没出息?”断弦拍了一下温茶,笑骂道,眼中充满了对石青衫的崇拜。
对于这件事,石青衫也被震撼到了,她没想到自己做成了,真的把张峰压制得死死的。
这是自己辛苦努力得到的成果,石青衫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一想到张家,她心里五味杂陈,思忖片刻,这才淡声笑道。
“李掌柜,把张家产业的五成清算出来,折合成银两,送去楚城酒家。
”
对于这个决定,断弦是非常赞同的,“张峰来般若城做生意,本钱都是从酒家偷的,现在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
在断弦的心里,她生是酒家人,死是酒家魂,她对于酒家的忠诚,几乎超过了石青衫。
然而,李掌柜是石青衫这个伯乐一路提拔上来的,他只对石青衫一个人有知遇大恩,对酒家没有任何感情的,他就替石青衫可惜:“小姐,张家的五成未免也太多了……”
断弦轻轻皱眉,看向自家小姐。
就听石青衫云淡风轻道:“我打压张家的生意,一是针对张柔,最重要的是为外公出一口恶气,外公不在乎这些钱的,只不过这是我的心意,他老人家知道了也会很欣慰。
”
断弦的微笑这才重回脸上。
李掌柜遗憾地低下头,很是肉痛,但这毕竟是石青衫的钱,要怎么样还是得听她的。
“得嘞,我这就去办。
”李掌柜便告辞了。
转头望向窗外,流云从方方的窗框一片飘过,她的思绪似乎也被流云带回年幼时的楚城,她慈祥的外公带她下棋说笑的情形。
如果她还相信这世上有亲情,那大概是母亲和弟弟、酒姨娘和三姐,还有远在楚城的外公。
她爱钱,但是把张峰的钱给外公,她不心疼。
丞相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苏念怀孕了!
听到有姨娘怀孕,下人们的心都颤了,生怕再出一个张扬跋扈的张姨娘。
可苏念的表现,却让下人们松了一口气,一致好评。
苏念一点也不娇气,刚怀上一个多月,力所能及的事情绝不使唤下人,也不会凭着自己的肚子任性妄为,出来进去还跟下人们亲切打招呼吗,对待下人们好得不行。
只不过,苏念对所有人好,除了大夫人和张姨娘。
“你现在怀孕了,父亲和祖母怎么说?”石青衫来看苏念,给她带了许多礼物。
苏念恭敬地迎她进来,请她坐下之后,自己站在一旁,微微笑道:“老爷很开心,老太太也赏赐了很多好玩意儿。
”
“其他呢?”石青衫笑着,眼眸亮亮的,似乎能望进苏念的心里。
苏念是个聪明人,听得懂石青衫在问什么,她略微失望道:“其他的没说什么,至于名分更是只字未提。
”
石青衫点点头,“祖母肯定是被张姨娘的霸道蛮横弄怕了,不敢再随便应承了。
”
苏念也很遗憾地点点头。
看苏念的态度,她对大夫人之位是非常渴望的,她这个人很简单,只有酒留能让她抱有感恩之心,除此之外早就不相信那些亲情爱情,若是能抓住保障一生荣华的机会,她当然在意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孩子真的生下来,我会帮你的。
”石青衫笑盈盈的,她对苏念的性子还是比较喜欢,她承诺过的事情也一定会达成。
苏念眼中重燃起希望:“那真是谢谢五小姐了。
”
看苏念一直站着,石青衫拉着她的手坐下,“你怀着孕,不要总是站在。
”
苏念大咧咧地笑着,“我没有那么娇气!”她眼珠子一转,“五小姐,从前我听酒夫人说起过,当年她被赶出府,就是因为碰了张姨娘,让她那一胎掉了?”
说起过往,石青衫仍有些不能释怀,“那是大夫人和张姨娘的阴谋,那个孩子本就留不住,所以她们故意让我娘靠近张姨娘,张姨娘自己栽倒,把那个本就留不住的孩子摔掉,说是我娘恨她才这么做。
”
跟酒留相处两年,苏念太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大空寺那些阴毒的尼姑让她泡在冰水里,联起手来害她,有几个与她们敌对的尼姑,说给酒留一些好处,让她向静安师太告状,可酒留不屑于理会她们,因为这群尼姑做过的肮脏事也不少。
酒留那是自骨子里带的骄傲,怎么可能害张姨娘呢?
两人都陷入沉思,忽而望向彼此,露出会心的一笑。
石青衫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我娘报这一箭之仇?”
苏念两手一拍,兴奋道:“正是如此!”
这天,苏念说要去佛堂里拜一拜,为这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酒姨娘就立刻赞同道,说要陪同前去,酒留自然是没说的,也会去的。
大夫人地位不一样,她称病不去,当然不会有人说。
为了讨苏念欢心,石明远便让赵姨娘、张姨娘也一同前去,算是多一份福泽。
老太太也在佛堂,这天石青衫和石红绡正轮流给老太太诵念佛经,几位姨娘便过来了。
听闻是要为未出世的孙子祈福,老太太便眉开眼笑,让她们进了佛堂。
石青衫和石红绡亲自为她们拿蒲团,两个在前,三个在后。
“酒夫人和酒姨娘资历老一些,在前面最合适了,张姨娘和赵姨娘,麻烦你们二位护着些苏姨娘。
”石红绡这就给她们确定了位置。
石红绡是小姐,姨娘当然要听小姐说的话,况且,石红绡的安排也非常妥当,连老太太也挑不出毛病。
几位姨娘便听从石红绡的话,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