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茵,虽然姐姐如今身陷囹圄,但姐姐保证,若我有能力,一定会为你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再怎么也好过在这丞相府里,看别人脸色活得战战兢兢的好啊!”石成欢长叹了一声,仿佛这些年风光无限的她和受尽屈辱的石青衫角色对调了似的。
石婉茵懵懵懂懂地点着头,张姨娘却是千恩万谢:“大夫人和二小姐待妾身与六小姐如一家人一般,妾身的后半辈子就全仰仗夫人和小姐了……”
这便是表忠心了。
张姨娘跪下,她还招了招手,让石婉茵也跟着跪下。
等她们俩都跪下磕了个头,大夫人这才叹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成欢,快扶你姨娘和妹妹起来。
”
石成欢笑意温柔,虚扶了她们俩一把。
“张氏,婉茵,你们看到了,如今我和成欢的处境也不复从前,你们愿意跟随我,我必定不会亏待你们!”大夫人摸着手指上那个鸽子蛋大小的碧玉戒指,缓缓说着。
张姨娘福了福身:“妾身唯夫人马首是瞻!”
忠心表过,张姨娘母女二人便退下了。
沉寂了许久的石成欢总算露出一丝畅快的笑容:“母亲,这次算是做得漂亮,只可惜我没有亲眼看看那贱人是怎么孤立无援的!”
“哼,连她娘都不是我的对手,小贱人还想跟我们斗!”大夫人冷声道。
这段时间以来,石青衫的财产、名誉、地位不断升高,最近竟然感觉她都变好看了许多。
“老天总算是公平的,让我们扳回一成!明天早上,国公夫人就会把这件丑闻传遍般若城,石青寒想不被送走都难!”石成欢得意地笑着,忽然有些忧虑:“母亲,还有两天时间,万一让石青衫找出了破绽……”
“不可能!”大夫人很是坚定,“婉茵事先不知情,石青寒被迷药弄晕,红月也是真的被强辱,至于刘管家、蒋嬷嬷更没有疑点,石青衫又不是有三头六臂,这短短两天她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给蒋嬷嬷送来的信真是她儿子写的,只不过是大夫人派人打了她儿子,逼她儿子写信送来的。
蒋嬷嬷一走,就有人潜入石青寒的房间,放了迷烟迷晕石青寒,站在门后等着红月过来。
红月的确是受了辱,但和石青寒没关系,而是那个放烟的男人……
石成欢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那么,那个侮辱红月的人,处理好了吗?”
“那个小混混只认钱,我让刘嬷嬷打发了他,估计现在已经带着钱出了般若城了。
”大夫人笑道。
石成欢这才放下心来,笑容甜甜的依偎在大夫人身边:“母亲,我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痛快了,估计等石青衫栽了的时候,我会更欢喜!”
大夫人语重心长道:“我不是说了,这些事情都有我来做,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年底皇后会举办贵女宴,实则是为了给皇子们选妃,母亲要你再次惊艳全场!”
石成欢灰心丧气道:“母亲,任淑妃罚我闭门思过三个月,就算到了年底,也才两个月,我怎么进宫赴宴?”
“这些你就不必担心了,这不还有一个月吗?我会为你铺好路的,你只要想想,该怎么让四皇子看上你就行!”大夫人想,这任淑妃再大,也大不过皇后吧。
石成欢的笑容温柔恬静,仿佛与那些肮脏的事儿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她一想到四皇子杨逸,不自觉地叹了气。
……
冬夜里的柴房阴冷潮湿,石青衫一想到石青寒独自在柴房里就坐不住了。
整整一个晚上,石青衫都没有睡着觉,趴在窗边吹着冷风,逼着自己想出一个办法。
天才蒙蒙亮,石青衫就去了酒月酒姨娘的院子,出来迎接的是石红绡。
丫鬟通报之后,石红绡走出来,轻轻地拉上房门,平时她那张脸都是脂粉抹出来的妖媚,大早上没有化妆,显现了几分少女的清纯。
石红绡打了个哈欠,便拉住石青衫的手往另一间房里走去:“青衫,我知道你一大早过来,一定是走投无路了。
”
单单看着石青衫眼底那熬了一夜的黑晕,就知道她发愁了一整宿。
两姐妹进了门,坐了下来,石红绡这才露出几分正色:“青衫,我和酒姨娘没有去,我都能猜得到这件事是谁要陷害青寒,你肯定也猜得到吧。
”
石青衫目光静如死水:“这一次我没有丝毫防备,我现在没有一点点证据。
”
“是,她们做得太过滴水不露,找的那些人都无可挑剔,”石红绡略烦躁地抓了抓松散的头发:“实话告诉你,你和青寒能在丞相府长这么大,都是酒姨娘在暗中保护着呢。
”
这丞相府无异于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小战场,她们这样遭人白眼的庶子庶女早就该死得悄无声息,若非酒月暗中保全,光是饭菜里的毒药都够她们姐弟投好几回胎的!
“我知道。
”石青衫微微眨动了双眼,这是她早就想明白的事情,却也意外石红绡能坦言。
石红绡长长舒了一口气:“所以,你不在府里的时候,酒姨娘都帮你盯着呢,但这一次她们却做得毫无纰漏。
大夫人早就想到你会再去查证据,所以用的人都不是她们的人。
我听人说过昨天的情形,凭我对婉茵的了解,我认为昨天这事儿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
想起昨天对石婉茵的逼问,石青衫微有愧疚,但对弟弟的心疼很快压过了这股愧疚:“昨天,我的确是太过心急,婉茵和张姨娘平时就和大夫人她们走得近,这件事又出在了婉茵的丫鬟身上……”
她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目光微滞。
见她这个样子,石红绡无奈地笑了:“你现在也反应过来了,婉茵是无辜的,她们故意把你的注意力引到婉茵和她的丫鬟身上,让你忽略了真正有用的证据……”
“可是,我昨天想了一整个晚上,把整个过程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石青衫身体发颤,忍住了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