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鹤的热情,让徐母稍微放松了一些,笑着说:"这些宁宁爸来动手就可以的。"
"好的。"
徐岁宁跟徐母说话,他也没有插一句嘴,同样也没有不耐烦,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坐了一会儿。大概是无聊,开始削起苹果来。最后把苹果递给了徐岁宁。
徐母忍不住多看了洛之鹤两眼,这一多看,隐隐约约觉得眼熟。
洛之鹤任由她打量,见她半天没认出自己,连忙主动说:"上回我来这边,宁宁带我上门去吃饭了。"
徐父在旁边道:"就是那位上次走了之后,来我们家吃饭,你夸过的那个。记不记得?"
徐母这才反应过来,
只是上回喜欢归喜欢,可陈律的态度多少让她分神。她一直在想他跟徐岁宁分手的事,毕竟她也是真心拿陈律当女婿的,那样的结果她不可能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徐母还是因为陈律伤了心,所以心思并没有完全放在洛之鹤身上。而休闲装跟今天正装也差别巨大,她一时之间没往一处想。
不过本来也只见过一回,大多数时候都是徐父在陪他聊天,她在厨房忙活,哪怕不认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徐母原本有些拘束,在记起洛之鹤之后,就放松了下来,上一回他就很客气,显然跟陈律是不一样的。
徐母是个老师,这一生病,很多学生都来探望她。
洛之鹤就跟着徐岁宁忙前忙后,帮她招呼人。
徐母的很多学生,跟徐岁宁都熟识,当中也不乏跟她年纪差不多的。
徐岁宁也在这次,见到了一个能够让她心脏读秒的老朋友。对方在看到她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徐岁宁,我就是想来看看老师。"
"哦。"她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男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要走了。
徐岁宁的脸色有些白,张了张嘴。发现嘴唇也变得干巴巴的,男人站的直直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开口。
"那个人。他现在还好吧?"徐岁宁有些艰难的问。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当时,没有过去看他,我太害怕了。"男人充满歉意的说,"徐岁宁,我太害怕了,你不要怪我那个时候没去救你。我也很愧疚,这些年我一直不敢联系你,可是老师对我有恩。我才来的。不然我绝对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徐岁宁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闪过的全是那晚的黑暗。以及那个中年大叔的狞笑,还有裙子被撕裂的声音。
以及,那人光着身体,掰开了她的嘴。
成了她避之不及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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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岁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听见你喊我了,可是我太害怕了。"男人嘴唇颤抖,"我也不是故意不管他的死活的。我是个胆小鬼,所以你觉得我不配跟他做朋友,不让我跟他做朋友,是对的。"
徐岁宁回神,勉强笑了一下,说:"不怪你。那个人渣手里有刀。换成别人,也会害怕的。如果你有那个人的消息,你通知我好吗?我……得感谢他。"
她也怕。
只是意外的是。有人不怕。
"我不会有他消息的,第二天我去看,那里好大一滩血。而且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男人哽咽说,"他是一个孤儿,又丑又没存在感。没有人管他,死了也没有人知道。而且那个人渣,身上背过命案的……"
……
徐岁宁回到病房的时候。洛之鹤正在陪徐母聊天。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失魂落魄了,他多看了她好几眼。
徐岁宁怕徐母问起,赶忙往外走去。
几分钟后。洛之鹤跟了出来,看见她正在楼道尽头的窗户旁边,愣愣的出神。
表情看上去。也很难受。
洛之鹤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她听见了,主动说:洛之鹤。你有恩将仇报过么?"
他沉默不语,做好了当倾听者的准备。
"我这辈子,都挺顺风顺水的。除开我父亲之外,就有一件事--"她停顿片刻,不太在意的掀开了遮羞布,说,"我被人猥.亵过。"
洛之鹤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没吃过苦嘛,不知道人间险恶,一个大叔让我帮忙带路,我就去了。当然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我叫了我的朋友。一个小男生,我俩一起,两个人能出什么事呢?后来那个大叔拿出了刀……"
其实两个人要是都勇敢,不一定会出什么事。
只是事与愿违,徐岁宁经历了人生之中,最绝望的时刻,那就是一同前往的小男生,在看到刀的那一刻,拔腿跑了。
徐岁宁哭着撕裂着声音喊,也没有把对方喊回来。
然后是长时间的猥-亵。
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五分钟,度秒如年,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不过好在,就在那人做好准备想要进行最后一步时,出现了一个戴口罩戴帽子的少年。
徐岁宁经常自恋的跟陈律说,有一个送了她手铐,她却从来没有见过正脸的男生喜欢她。
其实并不是她自恋,而是这个少年,为了救她,跟不要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