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这两个字瞬间砸入谢蓁的脑袋里。
她脸上的表情狠狠地僵住,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好久之后。
她才发出声音,“你说我吃醋?”
“难道你没有吃醋?”南宫胤故意反问。
“我没有。”谢蓁颇有些无力。
她什么时候吃醋了?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吃醋了?他这是自己臆想的吧?
“既然没有,那你赶本王走做什么?”他接话。
谢蓁一时间无声。
她忽然发觉自己中计了,有没有吃醋,和他能不能在这里休息,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关联。
他套路她?
“我只是觉得……”她打着哈哈,主动避开男人灼灼的目光。
“我现在有伤在身,我的睡相也十分的不好,只怕会委屈了王爷你。”
“到时候被我踹到床底下就不好了。”
谢蓁继续为自己找借口。
开什么玩笑,就算文帝下了圣旨,她也不要南宫胤和她一起住这里!
那不是更别扭了!
南宫胤从容不迫,“无妨,本王睡眠浅,并不会被你踹下来。”
“可这床太小了……睡不下。”
她绞尽脑汁的想借口。
南宫胤一句话堵回来,“哦……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问题,是床小了啊!”
谢蓁老脸一红,有口难辩。
“你想到哪里去了?”
“本王并没有想,而是你在想,本王知道你说这床小。”南宫胤心情极好的逗弄她。
床小,又代表着另外一层意思。
那就是不够两个人施展,可夫妻两个人又有什么好施展的?
那必定便是……圆房啊。
谢蓁恼怒不已,“南宫胤,我没有那么想!”
“是你在那么想,你不要污蔑我。”
他眼眸微勾,“好,是本王在那么想。”
“放心,本王明日便让人送一架大床过来,一定会满足王妃。”
“南宫胤!”她握拳,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
这该死的狗男人,是不是要气死人?
至于吗?!
谢蓁气得不行。
南宫胤却停止了笑声,说:“时候不早了。”
“你好生休息吧,府里的事情这段时间会有瑶光打理。”
“本王先走了。”
“得空再来看你。”
谢蓁听说他要走,顿时就放心了。
走,快走吧。
免得,把她心脏病给气出来了。
南宫胤似乎可以读懂人心的想法,他都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许家的事情,本王言出必行,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三天之后。”
他阴沉道:“本王让人拿下许世光的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就作为给你的补偿。”
“如何?”他又勾唇笑了,那么的阴森。
谢蓁猛地看过去。
一只手臂?
是砍断那个意思吗?
南宫胤身后是幽蓝色的星空,他的话却让人联想到了血流成河的血腥画面。
他要许世光的一只手臂。
谢蓁眼底带着惊愕和惊恐,她没有答话。
南宫胤却又再次折返走过来。
他逼近她。
谢蓁实在是怕了这样的他,周身都流淌着狠戾残忍的气息。
她缩了缩肩膀,往床板里躲去。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你不满意?”他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谢蓁:“我没有不满意,随便你怎么做。”
他以为她还在生气,是想要许世光的一条命。
他冷不防的按住她的肩膀,手中提力。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人提起来,将她推坐到床柱上。
谢蓁又被推得头昏眼花的。
“你不知道要尊重病人吗?”
她连坐都差点坐不稳,被他强行按住。
他:“本王知道这一次是委屈你了。”
“但目前许家不好动,要他一只手臂,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但她说的是真的,她不管。
“好好,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她脸上有痛楚。
南宫胤慢慢地松开手,“好。”
他的眸子一点点的平静下去,手贴上她的肩膀,把她放倒在床上。
他的温柔是出其不意的。
然而他的手腕拂过她的面前,她看到了血淋淋的手腕,红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她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
“这一次,我们算是两清了。”
“你回去包扎你的伤口吧。”
南宫胤蓦然听到,神色也跟着怔住。
缓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他说:“本王的伤没事。”
不过是咬伤而已,在他眼里根本就什么不算。
好吧。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那他就自己扛着吧。
所以谢蓁连脑海里的芯片警告都忽略了。
她现在右手受伤,不想也没办法给他包扎伤口。
她不治疗病人,头就会痛,忍忍就过去了。
忍一忍就好了。
但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做错在先。
她不应该心软的。
可是,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去追寻他,似乎想透过他衣袖,看到他手腕的伤。
这又是为什么呢?
明明都是他自找的。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划过他低沉的嗓音。
‘若是疼,便咬本王吧。’
短短几个字,重逾千金,每一个字都回响在心房。
……
夜深。
七王府最高的阁楼上。
南宫胤一袭黑衣坐在陡峭的屋檐上,星月都在他的身后,那是触手可及的地方。
而他的周围是铺开的沉重夜色。
他坐在最高处,衣袂飘飘,恍如王者君临天下。
如今是子时过去,整个王府都安静一片。
王府的周围布满了暗哨,把这里形成了一只铁桶,水泄不通。
任何的飞鸟走兽,都休想从这里逃出去!
但他偏偏坐在最高处,势必要和天一竞高下。
那是无与伦比的霸气和傲气!
他的手上把玩着一支碧绿的玉箫,玉箫在他的手指间转动着。
他只是拿着,并没有吹奏。
但他身后候着的人都知道,这一支玉箫对于南宫胤而言,不仅仅是乐器,反而是暗藏杀机的利刃。
即便是再普通的乐器,奏的若是慕容世家的笙箫曲,便是曲中定生死。
不多时。
一红衣男人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身侧。
东方镜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眉宇之间尽是肃然。
“你是不是疯了?”
“你体内有蛊虫,你若是受一点伤,都是普通之人的几十倍。”
“你还让谢蓁咬你?你是真的嫌自己的伤不够多么?”
闻言。
南宫胤陡然握紧了手中的玉箫。
他眼底藏着冷冽气息,如同那一天他的剑光。
“不该你管的事,便不要多管。”
他看着东方镜,“你知道本王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
“谢蓁,于本王有莫大的用处。”
“本王——”
他低眸,手指轻轻抚摸过玉箫。
触手,是微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