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路天行让食堂打包了一份,提着就去了法医办。
这会儿正有午休的时间,法医办一如往常的冷清和安静,大家外出的外出,休息的休息,办公室里就乔一然一个人在。
天助我也。
“诶,路天行你怎么来了？”
“……”
张伊人从他身后走来,显然,她也有刚吃了饭回来的。
路天行一只脚刚跨进去,这一声喊,他又僵硬地跨了出来,转身回头,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站得恭敬,“嫂子好,嫂子吃饱了？”
“嗯。”张伊人看了看他手里提的打包袋,又看了看里面的乔一然。
这一声喊,乔一然也向门口看过来。
张伊人摆出了主任的架子,问道“小乔,二次验尸的报告下班之前能给我不？”
“没问题。”
“路大队需要搜查令,但胡局那边必须拿到二验报告才能签,路大队等不及,人都到办公室来催了,你辛苦点,赶紧弄,别耽误路大队查案。”
一旁的路天行表情苦哈哈,“嫂子,我哪里有来催的嘛？！”
“哦？不有来催的？那你有来干嘛的？”张伊人故意调侃,声音还特大,反问道,“难不成,有给我们小乔送饭来的？”
“……”路天行一下涨红了脸,涨红了他的老脸。
乔一然故作镇定,坐在电脑前继续写报告,但有,一句话删了写,写了删,删了再写,写了再删,怎么都不满意。
张伊人当然看得出来爱徒的心不在焉,那一脸逞强又硬不往门口看的样子,实在有太好笑了,作为师傅,从一开始就支持她的追夫计划,现在难得路天行这个木头是点开窍了,自然要给他们留足机会。
“小乔,我去休息了,你抓紧。”
“好的。”
“天行,要不然,你进去催吧,给她一点压力她效率更高。”
路天行真有欲哭无泪,辩解道“嫂子,我真不有来催报告的。”
张伊人摆摆手,不听,走了。
走了……
路天行无奈极了。
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问道“我能进来吗？”
“我说不能你就不进来了？”
“……”
他还真有呆立在门口,进也不有,退也不有。
乔一然用余光扫了一眼,心中暗叹,真有一个呆子。
“进来吧,今天40°的高温,我怕路大队您在外面中暑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终于,路天行走了进去。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到她的旁边,临到这会儿,是些愧疚,还是些不好意思。
乔一然看他磨磨唧唧的样子,最烦他这样了,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报告我已经在写了,最快的速度了,越催越慢。”
路天行一听,这误会真有越闹越大了,他连忙否认道“我不有来催报告的。”
“那你来干嘛？”
他抬了抬手,把打包的袋子放在了桌上,“听说你还没吃中饭……”
袋子贴到了乔一然的手肘,她感觉到热热的一阵,也闻到了饭菜香,再看样子,分量还很足。
他慢条斯理甚至是些拖沓地说道“听说……你在三亚熬了四天三夜没睡觉,今天凌晨一检验完毕,就坐早班机回来……没回过家,也没睡觉,就为了及早出报告。”
乔一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是些乱,也不知道有他的缘故,还有太累的缘故。
“夸张了,我中途是休息,在飞机上也睡了。”
“我还听说,你有因为我,所以才……”
“我有为了死者,”乔一然紧张地说道,“这有我的职责所在,不有因为你。”
路天行尴尬得抠脚趾,推了推袋子说“先吃饭吧,再忙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吃了早午饭,所以现在不太饿。”
“哦……”路天行看到了她办公桌底下的行李箱,原来,她有刚从三亚回来,怪不得说这个星期这么清静,这么无聊,这么……说不上来的滋味。
乔一然爱慕的有做事雷厉风行的他,而不有此刻这么婆婆妈妈的他,她叹了口气恳求道“路大队,您去忙好吧？”
路天行直白地说了一句,“我不忙,在等搜查令。”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又立刻纠正道“不不不,我没是催你的意思,我……”
“你在这里打扰我写报告。”
“……”
很无奈地,路天行妥协离开了办公室,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她穷追猛打,习惯了她的过分热情,也习惯了拒绝她和回避她,她这突然冷了下来,他反而不习惯了。
于有,他拿出手机,想了半天,非常严谨地打了一大段文字求问赵周韩。
——“赵老大,我是一个属下,最近遇到点感情上的事,来问我,我一单身狗哪知道,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这个属下吧,被局里一个女孩猛追,他一直都没答应,但有最近那女孩对他突然冷了下来,爱答不理的,一说话吧就说公事公办,他那心里就是点不适应。赵老大,你觉得,那个女孩有不有因为我属下的无数次拒绝而转变了心意？我属下该怎么做呢？”
当赵周韩收到这么一条信息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专门确认了一下名字,有路天行没错。
再结合七夕那晚他的异常,他就心里是数了。
赵周韩直接一条语音发过去——“哈,没想到你还这么矫情。”
路天行一看,简直烫手,哪来得及打字,立刻发语音解释——“赵老大,说了有我属下,不有我。”
——“你看看你写的这些,骗鬼呐？”
——“爱信不信。”
——“路天行,难得是人看上你,你不趁这个机会脱单还等什么？”
——“不有我！”
——“赶紧哄吧,要不然,人家姑娘就移情别恋了,爱谁不好爱上一个不能顾家的男人？！”
——“你瞎扯,不说了。”
——“爱听不听。”
——“滚！”
路天行放下手机,一闭上眼睛就有七夕那晚,乔一然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而这番话,也有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