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之前也找过我几次，我都拒绝了。”叶天华道：“正如林师所说的，路途遥远，虽然卓老的确是重病，但我们治病救人，最不缺也是重病之人。”
“所以，你是来参加杭城的中医大会的。”林烨道：“顺路而已？”
“林师目光如炬。”叶天华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是受邀来参加这次中医大会的评委，正好会路过江城，卓家诚意也比较足，就来看看了。”
“时间不饶人，三年时间，你都成为评委了。”
林烨忍不住一感叹。
明明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在四十多岁的叶天华面前老气横秋。
如果旁人看到，定会觉得怪异。
但叶天华不会，因为他知道林烨说这句话，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实力。
低着头，叶天华道：“其实三年前，我还是参赛者，但从去年开始，承蒙各位同行不弃，以及益生堂的前辈们帮衬，让我能成为评委。”
林烨想起了什么，道：“我听说，去年的中医大会，拆药品药，五个处方，你八分钟就完成了？当时还创造了一个记录？”
“是。”叶天华汗颜：“这种俗事，没想到师尊也关心了。”
“听别人说的。”林烨笑了笑，道：“现在各地的中医协会，不少中医都拿你当偶像。”
“愧不敢当。”叶天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
“如果是你来医治刚才卓龙涛的病，你有几分把握？”
不过忽然间，林烨又问道。
这是在考验吗？
还是在提点？
林烨的话锋转得这么陡，叶天华却是精神一振。
随即，他随即肃容，皱眉凝思。
他看过了病例，下午也给林烨打过下手，所以在脑海中开始模拟推演起卓龙涛之前的病情，以及换做他主刀，会如何的情况。
整个过程，叶天华像是进入了老僧入定的状态般一样，林烨也没有打扰他。
十分钟后，叶天华才睁开了眼。
但额上，背心里，已经是溢出了汗水。
随即，他朝着林烨深深地鞠躬，呈现九十度的弯曲。
“如何？”林烨没计较，等他起身之后，才问道。
叶天华露出了一个苦笑，摇头道：“林师，弟子学艺不精，如果是我单独面对那种情况，恐怕卓龙涛老爷子生还的可能，不足三成。”
“而且这三成，还是在我入针和揉穴不出失误的情况之下。”
“要像林师这样，能延长数年寿命，我……办不到。”
叶天华实话实说。
虽然救治已经结束了，但如今在林烨的提点之下，他才知道下午有多凶险。
林烨的施针固然是在钢丝上跳舞，对于病人而言，同样是九死一生。
刚才脑海中的演算，哪怕走错一步，都可能满盘皆输。
手术室里的大夫，切错一刀，可能有补救的机会，但穴位一旦错了，那就是真的错，气会散，人会死！
这一刻，叶天华再次心悦诚服，三年未见了，林师的能力，还是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