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想了想，把钥匙圈里一根钥匙掰扯了出来，塞在宋川手心里，吩咐道。
“你先去老房子那边等我。我回家拿了地契就去找你。”
宋川心里头想着，那地契估计还能卖几个钱就连忙说：“行行行，那你快点！”
宋河眼见宋川走入小巷子，去了老房子那边，他自个偷偷溜回宋家。
宋吱奶奶已经回屋，宋河顺利去了宋川的房间。
艾丽本来已经绝望了，看到宋河眼睛一亮。
宋河对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把塞在艾丽嘴巴里的破布条拿了下来。
“这事是我弟弟和我妈不对。”
说着，宋河从另外的口袋里掏出三百块：“这钱，你拿着先去看医生。
明天我去城里，还去你们那个老房子那边，再拿一千块给你看病。
我放了你，你就赶紧跑吧！”
艾丽点点头。
这年头摊上这事，倒霉的是女人。
她的法治意识也不强，总觉得捅出去，自己就没脸做人了。
宋河解开她后，她拿了钱就跑。
宋河则回到房子，拿了地契要去给宋川。
可真拿了地契，他又泄气地返回房子里。
古玫玲把这一切都收入眼里，但她不动声色。
宋河犹豫了半晌，才走到古玫玲身边，把地契放在桌上，说了来龙去脉。
“阿玲，这个家你也有份。房子是分给我的。
你是我的妻子，按理说做这事，我还是得跟你商量商量。
我的本意是，咱们吃点亏，让老三有个房子，希望他收敛收敛。
反正我们迟早要去城里发展的，也不指着那个房子。”
古玫玲刚听到宋河说法的时候，真的很气。
生气宋河老好人的性格，生气他弟弟明明就是个怀胚子，他还是总是念着兄弟情。
可很快，她就自己缓了过去。
良好的修养让她自己冷静下来。
也是走了半辈子的人，知道这世界哪里来的神仙爱情，哪里来的完美夫妻，都这么一路磨过来的。
最好的伴侣，最好的状态，莫过于相互之间有商量，一起成长。
她这个时候吵架，只会让自己变成了泼妇，难得宋河愿意跟她坦诚。她应该鼓励宋河。
古玫玲深吸了一口气，跟宋河分析了利弊：“别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这真的不是送不送房子的事情。这本来就是犯罪。你把房子地契给宋川，这不是在助纣为虐吗？事后，说不定警察还判你个知情不报。”
宋河脸色一僵，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好，连忙询问古玫玲的意见：“那你觉得该怎么做？”
古玫玲旺财拴在门口，然后大门反锁，干净利落地说：“睡觉。”
“睡觉？”宋河觉得自己在跟古玫玲说认真紧急的事情，她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说“睡觉”呢！
然而下一瞬，他就想通了，跟着古玫玲上去睡觉了。
这地契确实不能拿去。
倒真的不是房子的事情，而是包庇犯罪了。
不过，古玫玲还是担心宋川会对宋河不利。
她让古瑞宾跑了一趟，就说宋河“偷”地契的时候被发现了，地契被他给扣住。
宋川心里头很不爽，这地契本来就是他哥的，怎么成了偷。
但他只敢在心里头嘀咕，不敢说出来。
宋川吐了口痰，骂骂咧咧回宋家。
刚回到房子里，他就找不着艾丽，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
“妈，妈，我哥把艾丽给放走了！”
宋吱奶奶的脚并没有摔伤，只是假摔了下。
此时，她听到宋川的呼叫声，连忙穿着鞋跑了出来。
“这小贱人竟然敢跑，带着我们老宋家的种就跑！”
说话间，宋吱奶奶找了根长棍子，对着宋川说：“你去我房间里找那个长的手电筒。”
宋川应了声，就快步走入宋吱奶奶的房间，找了下，还听到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妈——，你手电筒放在哪里。”
宋川不停地捣鼓着抽屉，床头，视线触及枕头下的地契，手忽地顿住。
他下意识看了下身后，发现没人，赶紧把地契塞入自己口袋里，拿起手电筒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艾丽跑出去的时候很晚了，车站已经停班了。
她只得躲在车站那边，想着凑合一个晚上。
谁知道，还没躲好，就被宋川和他妈给逮着了。
一路上，两人揪着她的头发，边打边骂，血流了一路子。
旁人听到艾丽的尖叫声，听着都觉得凄惨。
很快，宋川和宋吱奶奶不知道从哪找了个“乞丐傻女”虐待，给宋川当媳妇的消息就传开了。
人人都在说，宋家老三娶不到媳妇，他妈给他找了个乞丐，还是个傻子。
也有人反驳说：“前段时间，宋吱奶奶不是还说，宋川要娶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吗？”
“宋家阿婆的嘴能信？还有钱人家的女儿呢！这村子里，邻村的，普通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宋川？”
“那也是！宋川就是一颗老鼠屎，好人家听了都绕着走！”
“就是，也就是那种乞丐，傻子能被他家忽悠。”
“忽悠？可不是呢！又捆又绑又打呢！”
......
宋吱奶奶向来好面子，听到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什么乞丐，什么傻女？！
但也不怪大家，那晚本来天色就黑，加上艾丽被绑了好几天，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洗澡，睡在车站一个角落里，看起来确实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然而，传言很快就传到了派出所的同志和顾卫东耳里。
派出所的同志给顾卫东打了通电话了解情况。
顾卫东约定了几位同志一起上宋家的门调查。
于是这样，宋河刚骑着单车要回家，路过老宋家门口，就看到一大群村民都围在他们家门口。
宋河疑心，停下车，朝着老宋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