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瑞宾一脸凶相朝着沈放走去。
沈放利落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与古瑞宾正面交锋。
他目光带着某种坚定,毫不避忌地迎上古瑞宾的鹰眸,正色道:“我个人不赞同由你出面帮宋连解决问题。
我也有个弟弟,经常被嘲笑个子小,太弱,说话不利索。
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但凡他能回手的,我从不轻易出面。
只要不被欺负得太过,我都不会出去护着他。
等到事后,我再告诉他,他可以怎么做,如果失败了,我这个哥哥会护着他。”
古瑞宾轻嗤:“那是你弟弟摊上你这么个哥哥。怎么?宋连有我们家这个背景,这个人脉,不利用跟蠢蛋有什么区别?”
“是,古家的人脉是我无法企及的。善于利用人脉,能够更快抵达成功,这点我并不否认。
像宋连想要借助小姨的人脉,想要来市区读中学。这点我并没有不认可。
但是相反,如果二舅这次顺利帮宋连解决问题,跟读书是完全两码事。
因为拉业务的关系,我认识了很多学校的校长。
其中一个校长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他不让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学校读书。
我问为什么,他说让自己的儿子在自己学校读书,会有两种结果,一种好的,一种坏的。
好的是,孩子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校长,会战战兢兢,严格要求自己。
坏的是,孩子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学校里最大,作威作福,整个人都膨胀了。
他说,孩子也有可能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我不想赌。
同样的,宋连碰到这么大的难题,这么难缠的老赖,如果没有意识到社会险恶,没有意识到社会上有些招惹不得,那他以后碰到更坏的人就不会害怕。
因为他还有个二舅舅。二舅舅能帮他摆平一切!我也希望宋连好。但,宋连毕竟只是我的小舅子。
最后的决定,我还是希望由吱吱的爸妈来决定。”
古瑞宾赞赏地点了点头,大掌直接搭在沈放的肩头,用力扣了扣:“你小子,确实有点能耐!我侄女没看错人。”
说着,古瑞宾又重新坐回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的小刀说:“阿玲,现在就你一句话。你说干,哥哥就帮你摆平。你说不要,要走正规途径,哥哥也可以帮你让宋连减轻点刑罚。不过......”
古瑞宾一顿,抖着腿看向沈放:“我觉得那小子说的,有点意思。哥哥这些年,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不是平白无故回来上海,大家就把我当成人物。很多事情,要成就一个爷们,得自己去经历。当下扛过去了,就成了。抗不过去,永远都是孬种!”
古玫玲敛下神色,默了半晌说:“我认可沈放的看法。”
说着,她下意识看向宋河。
宋河也颔首:“我们做父母的,应该让孩子走正途。犯了错,我们就陪他一起面对错误。”
......
住院期间,沈放也没跟宋吱说商店的情况,只是总安抚她,情况还行,还得修修补补。
宋连的情况稍稍好转,宋河和古玫玲就陪着宋连去派出所,做笔录。
宋连也把黄忠强当初写给自己的保证书拿了出来。
办案同志考虑到宋连身体的伤还没恢复,本身又没满18周岁,又是在黄忠强的欺骗保证下被迫作案,就允许他先回去治疗,并派相关人员看住他。
另一边,派出所的同志也开始逐个村逐个村地搜捕虎子和黄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