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和解书，林月娥呼吸稍稍顺畅了几分，但还是疑神疑鬼地看着周围，生怕宋吱妈会掐住她脖子。
林月娥摸着自己的脖子，开口：“我的要求已经说了。”
宋河突然就一言不发坐到了椅子上，摸出了香烟，点了好几下才点燃。
宋河这个人几乎不抽烟，带着烟在身上是为了应酬，也只有极其心烦的时候才抽上一根。
林月娥很少见到宋河这样，心里头有些发虚。
古玫霜想着，像宋河这样的性子软的人要撕破脸始终是太违背他性子了，还不如让自己来做坏人。
她唇瓣张了张，还没说话，宋河就先发声。
“把和解书签了，明天就搬走吧。孩子，我也不问你是谁的，就这样吧。”
宋河呼了长长一口烟，凝肃地看向林月娥，成功把她想说的话给堵在嗓子眼。
“林月娥，怎么说，咱们也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多少也了解我。没有把握的事情，没有证据的事情，你觉得我会诬陷你？”
林月娥混身一颤，起身想要抓住宋河，可被宋河眼底的厌恶给震住了，定在原处。
宋河又深吸了一口烟：“给宋吱月经期下药，找小流氓找宋吱麻烦，要毁她名声，帮我妈要把宋吱卖给王富贵，当着众人的面泼她脏水，拉她游行说她怀孕。
如今你怀了别人的孩子，把孩子流掉了，也许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可你偏偏还想要嫁祸给宋吱。你觉得我还能原谅你，还能跟你睡一屋？
你是知道我这人的，性子软，重情义。如果没有你对宋吱做的这些事情，我看在你进我们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不可能赶你走。
我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哪怕我对你没有感情，我都不会赶你走，也不会喜欢别的女人，而是踏踏实实跟你过一辈子，老了跟你互相扶持。
可你不是，你想法设法要害宋吱，要害宋连。你巴不得自己的孩子发光发热，巴不得我的孩子被你的孩子踩在脚下。
你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不是要走一辈子，要做一家人的模样。”
林月娥整个人跌坐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一下子好似魂都被抽走了。
宋河的话并不凌厉，可更像极了温柔刀，一刀一刀地缓缓插入了她的心口，再无比坚定地告诉她，两人是彻底没可能了。
这大抵比咆哮，摔东西更来得杀人诛心！
林月娥缓了许久，往事桩桩件件闪过她的脑海，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多么歹毒的女人，做了多少自以为聪明，别人不会发现的蠢事。
她艰难地开口：“阿河，我错了。我这次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宋河没说话。
林月娥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坦诚道：“是我错了，是我太嫉妒宋吱的妈妈了。我还没嫁入你们家的时候，就听说宋吱妈妈被你捧在手心，帮她洗脚什么的。
我就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肯为媳妇端洗脚水的。那个时候，我羡慕，特别羡慕，就想着要是能当你媳妇多好啊。不像我家那个，整天打我。
后来我们离婚了，再后来我哥找到你妈。得知能嫁给你，你都不知道我多开心。是我错了，我太嫉妒宋吱妈妈，想要把宋吱和宋连赶出你的世界。
求你了，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一定用一辈子弥补宋吱和宋连。我一定对他们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好。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