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话跟你说。”他声色沉沉地开口。
但沈奶奶不许，撒泼地说：“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你想跟她说什么？说你一个大男人被我逼了才同意娶她？说你想反悔？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聘金一分不要，还给你们整一床新棉被，你还想怎样？”
沈珍拉下脸去扯奶奶的手臂说：“爷爷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也答应我不要他负责了。”
声音落下，顾卫东就接话了。
“我可以负责。”
沈珍吃惊地扭头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附在他身上一样，声调也高了几分：“顾卫东，你疯了？”
沈奶奶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意外：“他啊，没父没母，跟你一样，又是个断腿的，也就是份工作稍微看得过去。能找到媳妇，还不用聘金，那简直是天大的喜事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沈珍并不相信奶奶的说辞，她深看了顾卫东一眼：“别胡闹，我大你四岁呢！这事你别管。我能处理好。”
沈珍还想说服奶奶，没想到顾卫东又补了句，声音坚定，听不出任何勉强。
“我可以当上门女婿。”
这下子，沈珍彻底懵了，反倒是沈爷爷露出欣慰的眼色。
顾卫东解释道：“我没有父母，住哪里都是住，也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当个倒插门的，也乐得轻松。”
“我不同意！”沈珍立马否决。
许是担心顾卫东反悔，沈爷爷呵斥了沈珍一句，然后把顾卫东推到了自己房间里，谁也不让进。
沈爷爷坐在顾卫东对面，想问他的腿的事情，又觉得太直白，以至于唇瓣动了好几下，都没说话。
顾卫东看得出他的顾虑，径直开口：“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素来对谁都没用尊称，就连老书记也一样。
但他看得出来，这个家里的长辈，就爷爷对沈珍好。
所以他愿意给他几分薄面。
沈爷爷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问他腿的事，转而问：“孩子，你想娶阿珍，可是真心的？我老头子倒是不求有个上门的孙女婿。但......你若是在村里没盖房子，留在我们这里住，那是更好的。阿珍离不开这几个弟弟......”
担心顾卫东变卦，沈爷爷又补充了句：“也不用改姓，将来你们要是生了个儿子，也不用跟我们姓。”
没想到顾卫东倒是反应平平，“姓什么，只是个形式。我无所谓。”
他向来不看重这些。
顾卫东没应回答沈爷爷的话，沈爷爷神色暗淡了几分。
他继续说道：“孩子，你若是担心我家婆子和二儿子对你如何，倒可不必。我有法子治他们。结婚这事，咱们不能强买强卖，你......”
“我是真心的。我想娶沈珍！”
顾卫东说得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沈家爷爷眼眶就湿了，哽着嗓子点头，“好，好，爷爷没看错人。孩子，你可知道，阿珍为何不肯当众说出你的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