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追了一路,一路上拉拉扯扯,宋吱的态度很强硬。
她心里头很乱,就像有强迫症的洁癖患者,碰见自己心爱的白裙子上有个点儿那样纠结,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她想整理好思路才来面对沈放。
可沈放不想给她单独安静的空间,一直喋喋不休地缠着她,气得她顿下脚步,插着腰说:“沈放,你信不信我抽你!”
那声音极凶,跟宋吱这人平时娇滴滴的形象大相径庭,就连宋河也吓了一跳。
“阿吱,你怎么能这么凶沈放?”宋河从后头走过来,疑惑地打量着两人,“怎么?闹别扭了?”
两人都没说话,后来沈放小声又卑微地开口:“叔,是我不对,是我惹吱吱生气了,是我活该被吱吱打,被吱吱骂。”
宋河拧眉,真没想到宋吱私下会这么欺负沈放。
他一直担心宋吱太娇弱,会反过来被沈放欺负。
宋河清了清嗓子,作为大家长让两人进屋。
到了老房子客厅,宋河还是训斥了宋吱一顿:“阿吱,不是爸说你,女孩子家家的,不能这么凶。有什么话,好好说!但不能这么欺负沈放。”
宋吱唇瓣张了张,想说什么。
但她心里头知道,出了王富贵那事,沈放又没回村里,宋河担心了好几天。
整宿整宿没睡觉,坐在客厅里就这么看着宋吱母亲的照片。
有一次,宋吱半夜起来上厕所,就看到宋河在偷偷抹眼泪,对着她母亲的照片说:“要是沈放不回来,不要我们阿吱了,这可怎么办啊......"
“你可一定要保佑,咱们这个孩子命不要像我们这么苦。沈放爱她,疼她,照顾她一辈子。不要让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伤了她啊。”
......
宋吱知道,她爸宋河骨子里还是一个思想很保守的农村男人,担心出了王富贵的事情,沈放不要她,她以后彻底嫁不出去了。
想来想去,宋吱最终也没对宋河说两人闹什么别扭。
谁知道,狡黠的沈放眸子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很快就捕抓到了宋吱的弱点。
他放低声调地说:“叔,都是我的错!你别说吱吱。我年纪大,就该让着她。多被骂几句,揪几下耳朵,捶几下,没什么的。”
宋吱眸子瞪大了几分!
臭沈放,居然在她爸面前卖同情分。
果然,宋河眉头拧得更甚,又训斥了宋吱一声:“不许胡闹!男人只要没有犯下大原则上的错误,没有不忠于感情,就不能老是瞎胡闹。”
沈放立刻狗腿地竖起三根手指:“叔,我这人保证绝对不会有这些花花心思。外面的女人脏!咱看不上,就想守着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我沈放话给你放这了,我要是哪天自主犯浑,就罚我一辈子不能人道。”
宋河满眼赞赏,尤其之前听到沈放跟自己说,就算宋吱被侵犯,这事他也不能介意,因为事情本身不是她的错。
从那次,宋河对沈放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他作为家长,说了几句和稀泥的话,就让两人好好学习,自己则转入厨房做饭。
宋吱打开课本,沈放打开成人夜大的书,两人坐在桌上各自学习,倒有几分同桌的感觉。
宋吱视线落在课本上,但也没完全看得进去。
沈放更没心思了。
媳妇没哄好,他不敢懈怠。
沈放用手肘捅了捅宋吱手臂一下,宋吱斜眼瞪他,没说话。
沈放只好撕下一张纸,上面写着:媳妇,我错了。
然后把纸条推到宋吱眼前。
得,还真有几分男女同桌传纸条的味道。
宋吱冷哼一声,拿起笔,在“媳妇”两字上面画了个大叉,然后把纸条推了回去。
“媳妇,你罚我吧。”沈放又把纸条递了过去。
这下,宋吱彻底不理会他了。
可沈放依旧不依不饶地一张一张字条地写。
还画上笑脸,画上小人跪在地上。
最后一张纸条,他干脆写:我们沈家的规矩是,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沈放把纸条往宋吱这边推,看得宋吱差点被气吐血。
一阵风掠过,这张带有颜色的纸条朝着厨房那边飞了过去,而就在这时,宋河刚好端着面条走出来,踩在了纸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