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王毅的崇高觉悟,以及绝地学徒那千锤百炼的体魄,肖恩在苏醒后的第二天就恢复了行动能力,并顺利地下床单腿走动了一番。
虽然距离痊愈还遥遥无期,两处近乎贯穿的枪伤仍在不断作痛,但这无疑是个极好的兆头。
身处险境,肖恩只希望自己能越早痊愈越好。
不单单对自己,更重要的是对王毅。
这名兼职流浪汉的医生有着极其高明的医术,靠着这手医术,他顺利地将重伤的肖恩救了回来。
但他本人却在九区无依无靠,不与任何人为伴,独自在九区边缘的一个假山溶洞里,过着离群索居的日子。平日里偶尔出门帮人治病疗伤,或者加工一些简单药物来维持生计。
这样一个不挂靠任何帮派的散人,若是被人得知窝藏了天价悬赏的犯人,下场自是不言而喻。
而肖恩被人发现显然只是时间问题。
王毅的住处虽然隐蔽,终归还是在天玄九区的范围之内。那些帮众们在九区搜寻了几天不得结果,早晚也会找上门来——事实上王毅能把自己窝藏三天,已经非常出乎意料了!
事实上,肖恩甚至无法理解王毅的选择。
就算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吧,但是会有医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人吗?从他平日的谈吐来看,虽然有些过于健谈,但无疑是个头脑清醒的聪明人,不可能考虑不清楚利害关系。
但是,这个问题肖恩既没有问出口,更没有细想下去。
因为就算细想下去,也只会多出一些无端的凭空猜忌,对改变现状毫无帮助。
所以肖恩干脆坦然地接受了王毅的人设,承认对方就是一个医德高尚的医生,自己能在绝境中得此人相救,全赖原力的引导。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痊愈,离开,不给王毅添麻烦,然后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来回报对方的救命之恩。
然而肖恩虽然做好了打算,却在当天晚上就遭遇了严重挫折。
王毅在给肖恩换药时,一脸无奈地表示:“药没了。”
肖恩闻言一愣:“没了?”
王毅说道:“你带的药膏,我一开始不知道用途,浪费了不少在无关紧要的小伤口上,到处理关键的枪伤时已经不太够用了。而我这里……你也看到了,不可能有多少药品储备。”
肖恩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虽然不清楚这个医术精湛的中年人,为什么会沦落到九区当流浪汉,但显然,身为流浪汉的王毅,不可能拥有太多药物。
乾坤集团本就对药物管控严格,非法渠道流通的各类药品都能被炒上天价,而在九区这种秩序沦丧的地方,囤积价值高昂的药品,无异于惹火烧身。
甚至王毅用来包扎肖恩枪伤的药膏绷带,恐怕都是他自己拿来救命的宝物。
既然如此,肖恩也不强求更多。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肩膀,只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不过还好,还在绝地学徒的承受范围之内。
不过,还没等他尝试迈动伤腿,就被王毅一巴掌拍在头上。
“你在干什么!?找死吗?!”
肖恩一惊:“可是……”
王毅有些无奈:“药没了,我可以再想办法去换,你的命没了,找谁换去?”
“但是……”
“放心吧,我在这里生活了5年,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是觉得……”
“行了,伤员就乖乖遵医嘱,不要让我之前的努力白废掉了!”
王毅难得疾言厉色了一番,便匆匆离开了山洞。
肖恩留在山洞中,一时心绪如麻。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的确,现在的他,身体状况还远没有好到可以自由行动,就算离开这个山洞,也未必真能逃脱九区的天罗地网。
可是继续留在山洞里,又仿佛是在坐以待毙。
肖恩不想去怀疑救命恩人的品德,但他不得不怀疑,就凭这么一个小小的山洞,真的能护得住自己吗?
而且,昏睡了这么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让他无比牵挂。
自己不告而别,红杏小队的队友们……好吧现在大概是前队友了,会作何反应?李钰会沿着蛛丝马迹调查下去,然后一路杀到【离】来追债吗?
不得不承认,肖恩此时竟对李钰追债一事,有了小小的期待。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师父怎么样了?
自己是在电视上看到师父的消息,才动身离开【巽】的……虽然现在想来,那个新闻有很大的可能是乾坤集团放出来的诱饵,但毕竟师父是确凿无疑地出现在电视节目上了。
乾星系的局势,也必然会有巨大的变化。
而就在肖恩胡思乱想的时候,山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肖恩立时警觉起来,以绝地学徒的敏锐感知,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来人并非王毅。
而且不是单独一人。
脚步声中,还夹杂着枪支与跨带锁扣的碰撞声,这让肖恩不由汗毛炸立。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然而却握了个空,这才想起绝地武士最值得信赖的武器,如今已经不在身边了。
当然,就算没有光剑,单凭原力,绝地武士也能轻易战胜普通的人类,更遑论区区几个杂兵似的武装帮众。
让肖恩感到警惕的是,王毅才离开不久,就有帮众找上门来,莫非……
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帮众们的谈话声。
“我说,再往前就是王医生的家了,那边就别过去了吧。”
“问题是这九区都快被我们翻遍了,也没找见那个小子啊!”
“或许早就跑了呢,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还留在九区?这都四天了啊,真留在这里的话怎么可能不被找出来。”
“所以就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了,过去四天,有人搜过王医生的家吗?”
“听说老左那边派人来过,王医生说没见过什么重伤的少年人。”
“但老左那边的人也说了,他们当时是隔着房门说话的,没人进到里面过。”
“所以你才要趁王医生不在,抄他的家?”
“放屁,我就是看看,谁要抄家了?”
“但是趁人不在闯入人家里,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可说不清楚了。”
“所以我才叫上你一起来啊!”
“咱们两个就能说清楚吗?我才不要给你陪葬呢。得罪了王医生,哪儿还能找到这么物美价廉的医疗服务啊。帮里那个郝友德,护工出身,懂一点粗浅医术,就拽得仿佛是副帮主一样,你要去舔他的屁股?”
“靠,让你这么一说……但是真的就只剩下这里没搜过了啊!”
“妈的,谁不知道九区就剩下这里没搜过!人家都傻,就你聪明,知道趁着王医生不在的时候来抄家?”
“行了行了,不搜了行了吧!让你说得好像我成了罪人似的。”
“你换个角度想想,就算搜到了又能怎么样?真以为那百万奖金能落到咱俩手上?”
“也是,据说最上面的奖金是一千万,到了咱们头儿那边就只剩下一百万了。”
“所以到了咱俩这边能有五十万就不错,而且真把五十万给你,你敢收着吗?”
“这,这倒也是,我记得钱老哥之前就是发了笔横财,也就几万乾坤币,结果第二天就横死家中。”
“对啊,咱们这种杂鱼就该有杂鱼的觉悟,幸福美好的人生和咱们没有关系,老老实实地巡逻拿例钱就对了。”
随着对话深入,门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