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师傅一群人走了半条街,他才慢条斯理的赶过去,在小二的搀扶中跳下马车。
正正好拦在周师傅面前。
“诸位。”他清了清嗓子,温和道,“听闻你们都是被四喜楼解雇的大师傅?”
“怎么?”周师傅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云溪楼掌柜继续微笑,“我是云溪楼的掌柜,早就听闻四喜楼有几个大师傅手艺了得,平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了方知不是胡乱夸赞,是确有其事啊。”
马屁谁不爱听,周师傅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云溪楼掌柜趁机又道,“今日钱某不才,在外头听到了两句不合时宜的争吵,才知道几位竟然被四喜楼给解雇了,顿时生了爱才之心,也不知道几位大师傅愿不愿意来我云溪楼掌厨,月银比四喜楼只高不低,绝无虚假。”
刚被解雇就有人来挖墙脚?
周师傅明显有些心动,但他也有职业操守,踌躇着道,“四喜楼与云溪楼素来不和,我们又曾是四喜楼的掌勺师傅,知道许许多多秘密菜式和配方……”
“大丈夫不拘泥小节,更何况是四喜楼不仁义在先的,师傅便是带着一身的手艺和配方投身云溪楼,也没人说三道四。”钱掌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在这里,我云溪楼保证,每收一道秘方,都掏一道秘方的钱,绝对不让师傅们吃亏。”
这话说的,周师傅真是想不心动都难。
但他还有些顾忌,看了周围几个同样被解雇的师傅,面带犹豫。
这时,之前说话的黄师傅凑了上来,“周哥,你也说过,那鲜配方咱们每个人都知道一点,倘若合在一起,那就是完整的配方,卖给谁都是一大笔的钱。既然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云溪楼,既赚到了钱,还能谋个新的营生,岂不两全。”
这话周师傅的确说过,但那他那时说的是气话,是想让四喜楼别那么过分,不是真的想出卖四喜楼。
韩东家往日对他们还不错,这次也是因为太震怒鲜粉的事儿才牵连了他们。
最关键的是,周师傅不愿意做亏心的事儿。
马车前,钱掌柜看着周师傅目露难色,眼有纠结,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欣慰的笑了。
是的,他心底也有较量。
前脚四喜楼配方暴露了一部分,后脚就有得到所有配方的可能,是个有脑袋的人都得提防一下,更何况钱掌柜这种精明的生意人。
方才他那种种言论,表面看是在劝周师傅投诚,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一番试探。
现在,周师傅过了他的试探。
钱掌柜对这真正的鲜粉配方也愈发的势在必得。
他给了黄师傅一个眼神。
黄师傅立马拉着周师傅,在旁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最后道,“四喜楼不给咱们月银,倘若云溪楼拿几百两银子把这鲜粉配方买了,也就变相的相当于给咱们月银了。”
“周哥,你别忘了,你那大闺女就要出嫁了,你不得给孩子置办点像样的嫁妆?还有你那小儿子,要上私塾,每个月都得不少学费吧。”
周师傅的表情一变再变,思虑良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接下来,以周师傅为主,黄师傅为辅,几个师傅联手,将鲜粉的配方默写了出来。
这是完整版的配方,比之前得到的一部分可强多了。
钱掌柜如获至宝,丢下三百两银子,就激动地要回云溪楼。
“钱掌柜,我们兄弟几个的月银怎么商量。”周师傅在钱掌柜上车前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