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有一刹那的冲动,马上订机票前往x国与他汇合。但理智制止了她,她过去也于事无补,只能给领国的同事打电话,请他们帮忙联络宋京野。
领国同事的回复:“打他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的状态。据我们所知,他的那批装备已经抵达。”
她心惊肉跳,失联了吗?
同事:“我们会继续尝试联系他,你那边有消息也马上联系我们。”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挂了那通电话的,脑子一片混乱,只能麻木地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给宋京野打。
深夜的机场空空荡荡的,偶有行人推着行李疾驰而过,她想起那天,他来机场送她时,那个紧紧的拥抱;想起那天视频时,两人对着镜头时的笑;想起那天他让她去跟章老师汇报支援装备的表情,竟然藏得那么深,没有透露半分要去x国的意思。
宋妈妈刚才在电话里说,如果他出事,她也不活了。她想,如果他真的出事,她以后怎么办?
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手里那部老旧的手机,很沉很笨拙的老式机,放在手上沉甸甸的,眼睛干痛得厉害,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蓦然
一双黑色的皮靴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抬眼的刹那,干涩的眼睛挤满了泪水,要控制情绪,任何时候都要控制情绪,不能哭。
但是眼泪怎么也控制不回去,擦也擦不完。
“叔叔?”
这回是她主动紧紧抱住他,双手牢牢抱住他遒劲的
腰,除了掉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京野也双手环住她,轻轻拍她后背安慰,直到她平静下来,他才问:“哭什么。”
哭什么?
哭从来没人这样对过她。她从小父母就不在,叔叔婶婶虽对她也不错,但更多是一份责任,高中毕业,也就是法定意义上的成年人之后,就不再管她了。
宋京野是唯一一个把她的所有放在心上,关心她冷热,关心她温饱,关心她安危的人。
不,不仅是放在心上,更是付诸在实际行动上。
她在他怀里闷声说:“想你,更担心你。”
还是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
宋京野又搂了搂她,安慰:“我没事。”
两人静静拥抱了片刻后,才分开,一起往停车库走去,宋京野的那辆吉普一直停在机场的车库里。
上了车之后,陈柠回才调整好情绪,开始发难了:“你知道那边有多危险,你还去。”
宋京野开着车,目不转睛,但语气轻松:“不危险我去做什么。”
一句话就把陈柠回的话噎回去了,鼻尖又有一点酸涩,转移话题:“你怎么回来的?”
“中途转机时,得知x国全面爆发战乱,你们撤回了,所以我也临时更改了路线回来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当时回来的航班时间太紧,平时也一个人独行习惯了,况且从来没有跟谁报备的习惯,导致让她和家里担心了。
分开一个多月,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送她到
她家楼下时,没有像往常那样让她上去,坐在车里谁也没有开口说再见。
这气氛有点太尴尬,陈柠回绞尽脑汁想话题,最后悠悠说了句: “你寄的那些零食浪费了,好可惜,我还没收到,一个都没吃。”
这个时候,竟然想到的是这个,宋京野笑:“明天带你再去买,想买多少都行。”
“好。那明天见。”她打开副驾驶的门下车,不敢回头再看他,心跳得厉害。
其实不想离开的。
“柠回。”宋京野从车上下来,叫了她一声。
她马上回头,心想要不要请他上去坐一坐?
就见宋京野绕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你的行李没拿。”
陈柠回
劝自己冷静一点,不要一单独见到他就大脑短路,慌慌张张的。
宋京野已经把行李从车上给她拿下来,很自然道:“我送你上去。”
她的行李箱确实挺大的,所有家当都在里面了。
“好。”
两人一路乘坐电梯去她家,其实都是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按说都该风程仆仆才对,但两人眼中都没有丝毫的倦意,反而有一丝神采奕奕。
直到到了她住的公寓,打开门之后,她就傻眼了,这才想起来,她当时出国时,做好了要去几年的准备,公寓里所有生活用品都让她清理里。
这套公寓本来就是部里分配给她暂住的,如果她常年不回来,部里有权分给其他同事。
总之,就是公寓现在不能住,
至少今晚住不了,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无奈地看了眼宋京野,看来只能去住酒店了。
宋京野办事果断,已经拎着她的行李箱,往外走了,很是当机立断。
“谢谢你啊,不然我今晚可能只能睡地板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如果没有他,现在要去酒店都打不到车了。
宋京野又单手把她的行李箱拎进了后备箱,两人再次上车去找酒店。
气氛更加怪异了。
宋京野本想说,要不去他家住算了,他自己那个小四合院离她单位不远,房间也多,明早去单位报道方便。
但是好像有点奇怪,半夜三更把女孩子带回自己家,容易让人误会。
熟不知这半夜三更跟人家女孩子去找酒店,更容易让人误会。
找到酒店,前台都没问要住几位,直接问他们俩要身份证。
宋京野:“我不住,送她上去就行。”
这个大行李箱,她一个人弄不动。
前台撇嘴一笑:“送人上去,也要身份证登记。”
陈柠回:“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
但宋京野已经给出身份证给前台登记了。
宋京野送她上楼,他想,早知道不如去他家住了。
开的大床房,床占了大半个房间,随着门卡插进卡槽,灯光笼罩,这个气氛不得不让人心潮涌动。
陈柠回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宋京野扶着行李的手也握紧了,站在玄关处,没有再进去,但也没有转身离开。
两人目光胶着,说不清,
道不明。
他在天人交战,她也在权衡,当然,她知道自己的权衡是假把式,他只要有一点行动,她必然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