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很快就到了,司机把车停在院子里,和陈柠回两人合力把宋京野弄下车。
下了车,他就清醒了,能自己站稳走路。宋母听到车声也迎了出来,示意司机去把车挪走,这里有她就行。
“怎么喝了这么多?”宋母皱眉。
“小柠,你送他回房间,这是家里阿姨做的醒酒汤,给他喝了,免得明早起来头疼难受。”
“好。”
陈柠回一手拿着醒酒汤,一手想扶着他回房。
他很有骨气,依然是一把甩开她的手:“不用你扶。”
虽喝多了,但也真是天赋异禀,走路竟然很稳,腰板笔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陈柠回也没有多想,一路送他回房间,让他把醒酒汤喝了。
他很配合,咕咚几声就把汤喝了,然后整个人就摔在了床的正中间躺着,一动不动,睁着眼看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陈柠回不知为何,感觉此刻的他很痛苦,他这样的男人即便喝醉了,苦也是往肚子里咽,不屑表达出来。
“叔叔,你喝水吗?”她把他的皮鞋脱了放在床边,站起来时,见他单手在扯着束缚着脖子的领子,似乎被勒得难受。
她急忙上前俯身帮他解领口的扣子,因为他是躺在床的正中央,所以她不得不单腿跪在床上,这样伸手才能够得着。
男人本来没有聚焦的眼神,在她跪上床时,忽然看向她,目光炙热。
距离太近,陈柠回被他这么看着,手不由发抖,“叔,叔叔
,我帮你解扣子。”她解释她上来的原因。
不知他是否听清她说什么了没有,只听他喃喃地说:“你叫我一声京野哥行吗?”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
她的手一顿,叫京野哥吗?
她沉默着没叫,加快了手上帮他解衣领纽扣的速度,偏偏领口的纽扣不好解开,她单腿跪在床上,另一条腿在床边的地下支撑着,使不上劲,被他看得又心慌,干脆双腿都跪在床上靠近一点,终于解开第一个纽扣,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二个很轻松就解开了。
衬衫里面,他的肌肤是古铜色,连脖颈都充满力量感,当她解到第三颗纽扣时,只觉得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来不及反应,她的腰被一双宽厚的手揽住,天旋地转之际,已被他翻身压着。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从胸腔冲出来。
她不傻,她知道要发生什么。
因为醉着,他的眼神毫无掩饰,也许无情,也许有情,但欲是没有任何掩饰。
因为爱他,所以她没有任何抗拒,那么地心甘情愿。
他们相拥,翻滚,索取,回应。
她就像进入一片汪洋大海,身体被巨浪裹挟、拍打着。
每个巨浪打过来,她只能从浪里拼命仰头,张口呼吸,否则喘不了气。
当许久之后,海浪平静,她浮在海滩上,几乎奄奄一息。
旁边的男人累极,伸手把她拽进怀里,几乎下一秒就睡下,平稳的呼吸从她头顶传来。
这一切,都如梦
似幻,那么的不真实。她使劲咬了一下自己本就有些发麻的唇,很痛。
不是梦,是真的。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双手在被子里面环住他刚劲的腰,幸福得几乎想落泪。
她从情窦初开的年龄爱上他,这么多年,他在她心里是信仰一样的存在,她那么努力,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
靠在他的怀里,一夜好眠,连梦里都是让她眩晕的幸福感觉,一觉睡到天亮。
她和宋京野大概是同一时间醒来的。即便昨晚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了,但是此刻忽然这样的方式彼此“坦承相见”,她依然心脏狂跳,脸瞬间红了。
而宋京野与她的反应截然不同,他开始震惊,不可思议,再看到怀里的人,如同烫手山芋那样猛地推开。
陈柠回不备,被推到床边,一时懵住,身上的潮热一点一点冷却,尤其看到他眼里的嫌弃。
一夜如同梦幻的彩色泡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冷得厉害,但是她努力让自己看得正常一些,平静一些,表情管理课不是白学的,连声线都控制得很好:“昨晚你喝醉了。”
相较于她的平静,一向冷静的宋京野反而有些乱,也有些懊恼:“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乱。”
他是真的乱,完全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房内的情况又很明显昨晚发生的事。
他甚至无语伦次:“我喝醉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走?”
他不清醒,难道她也不
清醒吗?
如果说,他刚才醒来第一时间推开她的动作,让她难过伤心的话,此刻的这句话,便是让她羞愧、难堪不已。
是啊,她昨晚可以走的,是她没走,是她心甘情愿的,甚至是她期盼的。
“对不起。”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了,她脸色发白从地上捡起那条裙子穿上。
宋京野:“不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他太乱了,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他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性行为,只是接受不了
陈柠回已经穿好裙子,侧腰的拉链有些坏了,拉不紧,她心里替他回答了,只是接受不了对方是她陈柠回而已,因为他以为她是别人。
昨晚她也失去了理智,现在想起来,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边,很认真也很冷静看着他:“叔叔,没关系,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说完,开门转身就走。
一离开他的视线,她就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从主屋客厅遇到宋母也只是点了一下头,脚步一刻没停跑出院子,跑出宋家的家门。 在心里为这份不自量力的爱恋画了一个真正的句号。
房内的宋京野好一会儿才从混乱的思绪里冷静下来,脑海里忽然闪过昨晚两人纠缠的画面,似乎是他使了蛮力,他的心一沉,起床,看到自己肩膀处一排牙印,昨夜她受不住伏在他肩膀上的咬牙忍受
的模样忽然侵袭了他。
所以他昨晚跟强j犯有什么区别?
理智一点点回来,他急忙穿好衣服,想追出去,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床单上的一抹暗红色血迹,心狠狠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