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一切真奇怪,明明感觉什么都存在,又感觉什么都不存在。
无论是那些被藏于内心的感情也好,还是自己一生所系的执念也罢,心念它便在,心不念它便也就消失不见了。
时间越久越会明白,那些曾经以为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却慢慢的浮出水面,在心里的位置渐渐的变得重要起来。
而那些曾经以为会终生不忘的东西,渐渐的沉入湖底,最后连一丝波纹都不见。
对于逸冉的回复,每次都是这么的平淡无奇,尽管他一直都坚持不懈,有时候也会想很多,尽管有时候感觉自己也有许多的话想说,可是最后都还是哽咽在喉,一个字都不曾说。
随着病情越来越严重,我感觉身体和情感也变得越来越麻木,对身边的一切,能够让我感知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少,甚至在逸冉一遍又一遍的问候中,麻木到已经分不清“我很好”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我只知道行云流水从来不曾停歇过,我身边的人他们也都很幸福。
可是到了自己身上,一切便麻木得无任何生机可言,纵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过得并不是很好,可是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也就觉得这终归不是什么大事。
没一天、每一年,一切都还是这副的平淡无奇的样子,萧羽每天都和苏恒待在一起,室友依旧喜欢睡懒觉打游戏,我依旧喜欢待在图馆里,尽管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单纯的喜欢里面那种不需要交流,不会打扰彼此,安静的各行其事的感觉。
有时候萧羽会气呼呼的跑回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数落着苏恒,眉目间却依旧挂着幸福。
有时候她回来就发呆,有时候回来也会简单的和我寒暄一两句,或是和室友打闹。s11();
甚至有时候和苏恒置气时,会在我面前不停的抱怨,说好永远不理他了,可是还没有半天的功夫,她整个人又跑得没影儿了。
萧羽有时候也会感叹,说这时一件让人很苦恼的事情,
可是对于他们,我眼中所及的都是令我羡慕的东西,可仅仅只是单纯的羡慕,就像曾经对嘉嘉的羡慕那样,羡慕着并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幸福。
对于逸冉虽然一年未见,可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但是只是想起来,心里却依旧不想见到他,
内心总是抗拒着一些东西,或许也不是抗拒,指使因为自己害怕见到而已。
害怕知道或是清自己内心的感情,虽然一直以来我自己还是不明白,自己对他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内心依旧是一片茫然,除了逃避什么都不想去想。
着楼道下面走动的人群,旁边绿油油的树叶,天空洒下的几丝阳光,树上相互追逐的鸟雀。
紧接着脑海里浮现出儿时的记忆,想起爸爸的坚实的肩膀,我坐在上面嚣张的样子。想着哥哥傻傻的笑容,被窝欺负了还忍住不哭。想起夏天里的石榴冬天里的梅花,它们都在我最爱时光里留下了一抹身影。
这一切再次想起来依旧还是是那么的美好,它们都像极童年时的模样,只是眼下的自己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心境。
聽聽&nb
sp;聽二十年的时光,前半生有一小段美得像装在橱窗里燃放的烟火,后面的时光用来练习如何成为别人生命里的过客,然后始终学不会,至今依旧显得笨拙。
尽管他们早已经远离了,我还是放不下,它们已经放下一切,在他们属于自己的生活圈里吵吵嚷嚷,我却只能在记忆里反反复复,想着他们曾经活着的样子。
最后最不忍离开的自己,反倒像极了一个客,走过无声跨过无痕,最后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够记起,能够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不管是曾经的小巷子,曾经的哥哥,曾经的家以及我的父母,还有姑姑、悠悠,以及那些陪伴了我所有青葱岁月的人,顾宇、胡云飞和嘉嘉,他们所有人在我的世界里都占据了不一样的意义,可是现在他们在我心里也变得只是一个名字和坐标。
渐渐的生活之上没有任何交集,所有一切和他们有关的,也都变得杳无音讯,最后也就变成了情感上的不问候、不想念、不猜疑、不敢打扰和不敢靠近。
我曾经以为的远方,以为是距离上的足够遥远。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世界上最远的的远方在人们心上,当你无比在意一个人,却再也无法再靠近他的内心,他对你而言就是远方。你不用逃他也离你很远,因为你从来都不在心上。
一边想着许多事情,我独自一个人靠在窗户上,曾经的许多人和事,再次想起来都只是简单的从心上划过,留下的痕迹不及窗外的这一抹阳光,树叶的那一抹绿色让人深刻。
着在校园里缓慢行走的人群,着摇晃着的树叶,我靠在窗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一缕轻风从耳旁吹过了,思绪被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消失在了云雾间。
我曾经做过一个很美的梦,那就是在梦里告诉自己,倘若有来生,我要成为一个梦,藏在所有人的心里,再也不愿颠沛流离,再也不愿流浪于时光之上,漂泊于人群之中。
实在不行我也愿成为荒野里一间简陋的房子,孤独的矗立在那里,目光里装着对面的那颗树,它同我一眼,一站便成了永恒,倒下便成为灰烬。
什么是最痛苦的,那便是记忆里的久久不能忘,漫长岁月里的求而不得,余生里的突然明白你也曾在他心上。s11();
教师里空荡荡的,明黄色的桌椅,大大的窗户,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苏恒一个人独自坐在教室里,旁边整齐的放着很厚的一摞纸,旁边还零星的散落着一些。
苏恒正低着头,专注的修改论文,纸张上面布满了墨水的痕迹。
这时萧羽突然出现,她探着脑袋往里面了,到苏恒后,脸上划过一抹高兴,随后立马就冲了过去。
听到她“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苏恒不抬头就知道向自己走来的那个人就是她。
此刻萧羽一副被累得快踹不上气来的样子,一脸着急的在苏恒对面坐了下来,目光认真的盯着他调整自己的气息。
“怎么这么快?材料提交了?”苏恒没有抬头,而是快速瞟了她一眼,就漫不经心的问着。
“没有!”萧羽一脸茫然的着苏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就使劲的摇了摇头,眉头也紧紧的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