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徐景行微笑着点点头,“没错,这事儿原本跟我没什么关系,但现在有了。”
郑思瑾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可以详细解释一下么?”
“路见不平,这个解释可以吗?”
“徐先生,请不要开玩笑。”
“呵呵,你当我很闲?”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郑思瑾摇头道:“但您的解释实在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不信就对了,连我自己都不信。”
郑思瑾听到这话,小巧的瓜子脸立刻阴沉下来,“徐先生,很有意思吗?”
他“呵呵”笑道:“我觉得很意思。”
“你太过分了。”
“过分?要说过分,跟你们比起来我可差的太远了。”
“这么说,你一定要掺和进来了?”郑思瑾的眼睛里有怒火冒出,语气却相当平静,看得出来是强忍着没有发火,显然有所顾忌。
看到郑思瑾这样的反应,徐景行更觉开心:“是啊,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么?这破地方,没事儿谁愿意来?”
“你确定要跟我们郑家为敌?”郑思瑾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问,语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平和,显然快要忍不住了。
也是,郑思瑾能忍到现在,已经算她很有城府了,再忍下去,那就不是郑七爷的孙女了。
不过这种黑锅他可不背,所以竖起一根食指摇了两下:“郑小姐,你弄错一件事情,不是我执意要跟你们作对,而是你们非要跟我作对,本来我是不太想管这种事情的,但是,你们却非要让我来这儿走一趟,所以,不要妄图颠倒黑白,这招对我没用。”
郑思瑾豁然起身:“姓徐的,你想多管闲事儿就直接明着来,想甩锅给我们,我们同样也不吃这一套。”
“这么说,是没得谈了?”他却依然安坐如山,只是在稍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后平静的反问一句。
这时,有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蹑手蹑脚的从里屋出来,低声道:“小姐,要开饭么?”
郑思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然朝他嫣然一笑后问:“徐先生,先吃饭?”
他深深的盯着郑思瑾看了几秒钟,点点头:“可以。”
郑思瑾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对女人道:“芸姐,可以了。”
那芸姐很快就端着托盘出来,一个大木质托盘上摆着三个大海碗和一堆零零碎碎的小碟小壶,海碗里盛着多半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盖了满满一层的烩菜,小碟子里盛着各式各样的调料小菜,而小壶里则是陈醋酱油。
这搭配,还真是典型的晋东南风格。
刚捞出来的扯面面条粗而柔软,但咬起来又很劲道,白菜豆腐五花肉茄子等家常菜焖出来的烩菜看着不起眼但味道极浓极香,加入一点用杏仁腌的韭花酱,再淋上些许的老陈醋,然后连菜带面一块拌匀,浓浓的面香气夹杂着菜香瞬间扑面而来,瞬间令人胃口大开。
不过最令人赞叹的却是老陈醋和韭花酱,这两样很常见的调味品跟这种粗粗的韧韧的扯面条子搭配在一块,真是绝配。
尤其是那地道的老陈醋,在跟热滚滚的面条混在一起后,酸味儿大幅降低但香味儿却显得格外浓郁,吃起来要多爽口就有多爽口。
这样的吃法,他还是第一次尝试,比他在姥姥家里吃的面条可地道多了。
所以一大海碗的面条,他不到两分钟就划拉完了,吃的稀里哗啦的,很是过瘾。
而他对面的郑思瑾也毫不逊色,也就落后他十来秒钟而已。很难想象,郑思瑾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吃饭的时候竟然像个汉子一样哧溜溜的快哧溜溜的响。
反倒是刀玉海端着一大海碗面条扒拉了大半天才吃下去三分之一而已。
他们一放下碗,那芬姐便又走出来取走两人的海碗给续上,当然,这面条可不是之前就煮好的,而是刚煮的。嗯,这也是晋东南这边的特色,面条都是吃一碗再下一碗,这样可以保证每一碗面条都是那么的劲道爽口,不会糊掉,讲究点的,甚至会换新的开水来煮,因为清水住的头锅面是最爽口的。
当然,也有人喜欢浓浓的面汤,用北方人的话来讲就是“原汤化原食”,吃上两大碗爽口的面条之后再喝上那么大半碗的面汤,肚子里那种热鼓鼓的感觉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不过对徐景行这样的大胃王而言,还是一碗接一碗的面条最是享受。
一连吃了六大碗,他才在那位芸姐有点难看的表情的中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要是再吃下去,那芸姐估计还得现和面现炒菜,这边人吃面都是现吃现和,宁愿少点也不愿意剩下,剩下的面团和面条对这边的人而言是很难下口的。
别看这边人的吃法比较粗犷,但在面食方面还是非常讲究的,国内普通家庭中少有能比的。
徐景行放下碗的时候,郑思瑾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而刀玉海则是一碗饭刚刚吃完。
从面条端上来,到徐景行放下碗,这半个多小时里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哧溜溜的吃面条声。
等两杯茶水下肚,郑思瑾才再次开口:“徐先生,说说你的目的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想要个公道。”
“什么公道?”
徐景行却没回答,而是扭头问刀玉海:“老刀,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公道?”
刀玉海咬了咬牙后强忍着心里的复杂情绪回答道:“一,把画退回来,二,七爷不要插手我跟程铭宇之间的恩怨。”
徐景行满意的点点头,对郑思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公道。”
由不得他不满意,因为刀玉海这回答,太符合他的胃口了,也符合现在的状况,虽然有点狮子大开口的意味,可是他都千里迢迢的跑来给他刀玉海主持公道了,如果刀玉海只是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要求,或者依然想要委曲求全,那他徐景行的脸往哪儿搁。
现在么,刀玉海提出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对郑思瑾一方来说很不客气,可却给足了徐景行面子。
这比如说你求人办事儿,明明花那么大代价找到了一个身居高位的人,结果只提出了一个很微不足道的要求,这让人家会怎么想,为了那么丁点小事儿给你出面,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廉价?
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
当然,至于关键的是,徐景行现在处于上风,而原本强势的郑思瑾一方则处于下风,从进门起就表现出了很大程度上的克制,这种时候当然要趁热打铁,可容不得丝毫的手软。
所以说,刀玉海这人确实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怂的时候会怂,该强硬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只不过郑思瑾可就真不好受了,因为这两个条件,她都不太能接受,所以脱口道:“绝不可能。”
徐景行闻言笑呵呵的问:“这意思是没得谈喽?”
郑思瑾对着他怒视道:“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没诚意?”他冷笑一声:“合着你们昧了我的画还有理了?”
“你的画?”郑思瑾一惊,脱口问到。
“你以为呢?”
“绝不可能,姓刀的说那是他的,”郑思瑾指着刀玉海道。
“没错,那画是我买下来送给他的,让他来找郑七爷办事儿的,结果郑七爷说那画是假的,”他冷笑着说道:“这岂不是明摆着说我徐景行在拿着赝品画坑朋友?郑七爷这不光是侮辱我的能力,更是侮辱我的人品,所以,我来讨个公道,另外,既然画是假的,那么那幅假画呢?”
“烧了——”郑思瑾脱口回答道,然后才皱起眉头:“这么说,徐先生确定要跟我们做对了?”
他“呵呵呵”的笑了几秒钟:“郑小姐,这是我在跟你们作对?明明是你们仗势欺人好么?你们想吞老刀的地盘和生意这种事儿我不爱管,但贪我的画骂我的人,我绝对不会不管。”
“还是要跟我们作对的意思,对吧?”郑思瑾依然紧咬这个话题。
胡搅蛮缠。
他算是彻底理解了这个成语的含义,郑思瑾就是在胡搅蛮缠,完全不讲道理,只想着在口头上占便宜,似乎这样就能让他退缩一般。
不过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他也不介意跟郑思瑾纠缠。
所以冷笑道:“郑小姐,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不是你爷爷对老刀说那幅《望江图》是赝品?”
郑思瑾咬着牙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点点头,“是,那又怎样?”
“那么,是不是你爷爷把那幅《望江图》给收起来了?”
“是,不光收起来了,而且回头就烧掉了,因为我爷爷最见不得弄虚作假的人,更见不得各种赝品假货,只要落到他手里,基本上都会当场废掉,绝对不会让这些赝品再次流入市场坑害无辜的藏家,更不会让那些赝品假货继续祸害好不容易才发展起来的古玩市场,”郑思瑾面色郑重的回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到的境界多么崇高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