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聪在集团内部的威望很深,他年纪虽轻,可能力有目共睹,莫氏集团虽然是老太爷一手创立,可从海城的龙头企业到世界五百强的飞跃,全仰仗莫子聪的雷霆手段。 所以他回来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回公司上班,但公司内外无人不服膺他是唯一的总裁。 “总裁,您怎么不说话呀?我请您上台讲话,你难道不行吗?”孙经理露出了奸滑的笑脸,对莫子聪步步紧逼。 “我听说总裁一年前的事故之后伤了脑子,现在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是真的吗?您要是不记得咱们了不要紧,可不记得公司里的大小事务,那还如何坐在总裁的位置上?” 他皱着眉,一言不发。 韩若终于看明白了这位孙经理的意图。 单纯地把韩若拉下马毫无意义,他想要的,是在众人面前证明莫子聪已经没有能力去担任莫氏集团的总裁了。 韩若的威信不足以服众,老爷子又有心无力,只要莫子聪没法履行总裁之职,整个集团就会被他们这群所谓的元老架空,那到时候,莫氏集团还能姓莫吗? 像这样的场面,一年前韩若已经经历过一次,那个时候,老爷子实在是没办法,家族企业后继无人,他只能赶鸭子上架地推韩若上去。 她是一路顶着质疑走到今天的,她不惧怕任何的质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是,她不能接受莫子聪接受这些质疑。 这是他的公司! 莫子聪终于抬起腿,走到了台上。 韩若的整颗心都调到了嗓子眼。 不要过来。 她在心里呼喊道。 只可惜,莫子聪并没有听见她的心声。 他还是走到了她的身边,并且握住了她的手。 韩若心里一凉。 莫子聪不熟悉公司的事物,让他来讲话,一定会露馅的。 只要孙经理揪住了莫子聪失忆没有办法再行使总裁的职权,他就得逞了。 她看见了台下孙经理的狞笑,也看见了不远处陆观年的冷笑。 韩若这才明白,老爷子说在周年庆上能抓出内鬼,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观年一定是想要亲眼看到莫氏集团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的,而他只要确定了莫子聪失忆,就一定会让内鬼发难。 只是,现在孙经理的丑恶嘴脸的暴露无遗了,可她又要如何下的来台? “总裁,请您宣读表彰名单吧。”孙经理在下面说。 台下有许多人同样在起哄,催促着莫子聪亲自来宣布。 韩若愈发紧张起来。 读个名单并不是难事,可是公司里的那些老员工莫子聪并不认识,他怎么可能说得清楚不同部门之间、子公司与子公司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事先他也没有看过名单,不可能临时现编。 早知道会有这一出,韩若就在晚宴之前把名单给他细细讲解一遍了。 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看着礼仪小姐捧过来的名单和证书,只觉得那是一个定时炸弹,只要莫子聪一开口,就会把她和他都炸得体无完肤。 台下的掌声愈来愈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莫子聪的身上。 他走过去,拿起了那份名册。 韩若心中一沉,只觉得事情再无转圜之地。 没想到,莫子聪却将名单往侧边一送,递到了韩若的手里。 “韩总经理,你来读,我也听听看,今年是哪些部门会受到表彰。” 韩若愣了愣。 他唇角噙着得体的笑意,整个人沉静而清冽,恍惚之间,她觉得,从前那个让她又敬又怕又爱又恨的莫子聪回来了。 但恍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底下,以孙经理为首的好几个高层领导已经不满起来:“总裁,我相信公司的员工都希望是你来做这次的表彰。” 周年庆表彰仪式向来都是由总裁来做,之前决定由韩若来宣布,不过是因为莫子聪不在,现在他回来了,韩若再无借口。 她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架在了火上炙烤,进退两难。 莫子聪冷眸一沉,明显周身的气压开始低了下来。 “我让韩总经理来读,你不肯,孙经理是要替我做主了吗?” 孙经理的一席话,已经触碰到莫子聪的逆鳞。 “我……我……总裁,我只是觉得,您才是莫氏集团的总裁,按照惯例……” “你既然还认我这个总裁,那么莫氏集团就是我做主,那些不三不四的勾当,少在我面前耍。” 莫子聪的脾气,公司里上下都是知道的,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更改,他说出的话也从来都没有人敢反驳。 刚才还顺着孙经理话头对韩若步步紧逼的几个人,这下一句话都不再有。 “开始表彰吧。”他转头对韩若吩咐道。 韩若点了点头。 她按照原先预定的流程说下去,一边用余光看着莫子聪。 他站在她身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无论是落到哪里都毫无情绪。 这样让人觉得难以靠近的冰冷的总裁,恍然就是从前的莫子聪。 韩若念完了以后,底下的孙经理等一干人还隐隐有忿忿不平的表情。 看来,他们并不服气。 眼看拿过孙经理还有话要说,就在这时,莫子聪突然拿过了韩若的话筒,截断了孙经理的话头。 “大家都知道我先前出了些事故,韩若替我管着公司的事情。你们现在要是觉得韩总经理管得不好,那我就回来管。可要是有些人觉得可以自己有本事坐在我的位置上,在底下搞些小动作,可别怪我翻脸。” 莫子聪语声冷冽,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有些心虚的自己先低下了头,就算是心不虚的,被他这冷峻的眼神锋芒扫过,也是脊背一凉。 “孙经理,你被开除了。” 他率先指着孙经理说。 “你凭什么开除我?我在集团里工作了二十年,总裁你现在就听了女人的耳边风开除我……” “在集团里工作了二十年,却为了三千万的利润把市场部的消息卖给竞争对手,你可真是忠心啊。” 莫子聪挥了挥手,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几个保镖,把孙经理给拉了出去。 韩若看得目瞪口呆。 连她都不知道孙经理倒买倒卖消息的事情,莫子聪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