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
敲锣打鼓,任是谁都要胆寒几分,即使那是一群活人在夜里唱戏。
破破烂烂的房屋中央,有一片大坪地,没有杂草,诺大一处坪地上搭了一个戏台子,戏台之上几个人穿着戏服正咿咿呀呀的唱着大戏!
台上乐曲声不断。
戏台下也是人头攒动,夜半三更,显得很是喧嚣热闹。
“娘的!究竟是鬼唱戏,还是人唱戏?”好奇心驱使下,我小心靠近过去,不过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小村庄的房屋明显烂得不成样,铺满灰尘,挂满蜘蛛网,看着是极度贫困,并且食不果腹苦寒之地,可这些村庄的人,居然还有钱请戏班子?
穷得没饭吃了,还有多余闲钱请戏消费,实在让人想不通。
不知不觉,我也走进了喧嚣嘈杂的人流中。
不知名的小村庄。大戏台下看戏的人很多,男女老少,甚至还有怀孕的孕妇,整个小村庄的人好像都跑出来了,更让我犯嘀咕的是,他们的穿着打扮也显得奇百怪,除了现代的,居然还有古代的,左看右看没一个人我是认识的。
走在嘈嘈杂杂的声响中,我开始看向戏台上,上边有挂名。
台上演的竟然是京剧《红娘》!
恍然间,我觉得脊背阵阵发寒,一种不祥的心悸感觉,也从心头不断冒起,正在我惊异时,突然跑出一个人来把我给拉住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一头乌糟糟的白发,身上的衣服有散着霉味,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你……不是崔道的孙子吗?”
崔道,是我爷爷的名字。
望着不断另类目光打量的老头,我一脸困惑问道,“你是哪位?”
老头浑浊的老眼仍直勾勾望着我,“小子,你忘记了?几年前,那个大年三十的除夕夜,你们一家四口在吃晚饭,我和我儿子到了,当时想求你爷爷外出帮忙,可惜,你爷爷说大过年的太晦气,坚决不出门,我爷俩还在你家门外等了一夜。”
“黄世勇?”我吃惊道,“你是那个脾气倔强的老黄头?”
突然间。
光线忽暗忽明的戏台前,我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发响,因为爷爷说过,那年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黄世勇,第二年开春没多久就病死了,当时的安葬事宜,出于老友旧情,爷爷还亲自过去一趟帮忙,这都死了几年的人了,咋还会活过来啊?
望向对方,我还是咬牙道,“黄爷爷,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来看戏?”
黄世勇脸色很差,沉着个脸,“你还看不出吗?赶紧走吧!”
见我没动,黄世勇还朝我踹了一脚。
我压低了声音,再次低声问道,“黄爷爷,这里来回走动的,都不是人?”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旁边几个男人,突然一脸凶神恶煞看向我,狰狞的嘴脸,仿佛有将我杀死的冲动。
几个男人蠢蠢欲动时,黄世勇回身一看,他们顿时闷闷不乐走了,离开时,嘴里还念念叨叨,说着些粗语脏话,大概意思是咒我去死。
“小子,你还不走?”黄世勇语气急促起来。
“黄爷爷,你自己保重!”我要走,身后突然多了三个人影,一老两少,老的是一个穿着红色寿衣的老阿婆,慈眉善目,在老阿婆旁边则是两个长得粉雕玉琢的童男童女,大概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得花花绿绿的,感觉很不正常的孩子。
满头白发的老阿婆,满脸皱纹的脸往我这边一凑,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今晚做寿,还来了个稀客,小伙子,来了也是缘分,今晚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好好看戏吧!我们这里很热闹很有趣。”
我开口拒绝,可话没说完,老阿婆慈眉一动,生气道,“小伙子,你是不给我这个老婆子这个薄面吗?我可是村庄的老钟奶奶,没人不敢听我的话。”
在我第二次开口拒绝后,老阿婆彻底怒了,就要叫不远处那些凶神恶煞的男子过来。
老阿婆好像这里的女主人,声一出,周围立即是蠢蠢欲动的骚乱场面。
无数张千奇百怪的脸,朝我身上扫来,看得人一声鸡皮疙瘩。
黄世勇见势不妙,连忙走出来,一副和事佬的乐呵呵表情,“钟奶奶,先别动火,这个娃子确实留不得,你就别逼孩子了。”
老阿婆老树枯皮的脸皱着,看着更是触目惊心,“为何留不得?”
黄世勇连忙做出卑躬屈膝的姿态,“钟奶奶,先听我慢慢解释,他是崔道的孙子,前些年,还是对我们有很大恩情的!”
“崔道的孙子?确实有些像,小伙子,离开了我们村庄,回去后记得向你爷爷问好!”钟奶奶摇摇头,在两个童男童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往唱戏台那边走出了,看着是一个两百多岁的老人。
“小子,别愣着了,你现在往东边一直走,记住千万不能回头!”黄世勇表情凝重道。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黄世勇指明的方向大步离开。
路过一栋栋破败屋子,即便身侧有异响,也不敢回头,生怕有什么冷冰冰的鬼脸贴上来。
渐渐的,周围没有了房屋,耳旁也听不到那些锣鼓喧天的戏曲声。
等回到外边大路,我才一屁股瘫坐冰冷地面。
望向林子深处。
黑幽幽的山野,哪里有半点火光?
这时,邱子健和马奎赶到了,听完我说的话,两人都表示我真是命大。
“挂满蜘蛛网的房子,是阴宅,是一座座常年无人修缮的坟包,你居然敢在那四处走动,胆子够大的!”邱子健继续感慨道,“等天亮了,我们去那片区域走一走,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往别墅区走去。
又从马奎口中得知一个坏消息,那具半米高的黑色骸骨不翼而飞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两串人骨项链又引发了古怪,要不是邱子健关键时刻给力,恐怕花重金求我们解决不详事情的罗新元,已经一命呜呼。
“老崔,你对这起案件有什么看法?”邱子健问道。
整件案子的来历。
大概就是当年失魂落魄的罗新元,在荒郊野外的小庙里,遇到两个穿破烂道袍的男子,穿戴人骨项链后,人开转运发横财,随即家里接二连三发生闹鬼事件,罗新元不得不将一具尸骨背回家供奉,好日子不久,妻儿死于非命,罗新元也沦落到生死线。
今天夜里。
引我进入那片“村庄”的男子,不出意外的话,是那具半米高的黑色骸骨作祟。
让我去那座村庄,可能那里真存在什么东西?
“找到两个穿破烂道袍的男子,相信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我开口回道。
“废话!”
“能找到他们!”
“我就不用问你了!”
……
邱子健又道,“我看过罗新元的命相,整个人油尽灯枯的状态,印堂黑得瘆人,好像染上可怕的黑痕病,眼看是没有几天可活了。”
生死有命,我们也不是神仙。
第二天,我们三个沿着我昨夜走的路线,走入那座“村庄”!
和邱子健说得一样,这片区域,哪里还有房子,是一片长满各种乱草的坟地,中央处,真有一片空地,地面铺满各种近乎腐朽的桌椅碎片。
此外,还能看到些几乎无法辨认的衣服,是戏子穿的古代衣服。
我们三人分开搜索。
半日后,并没有找到那具骸骨的踪迹,不过,我们却在一条溪流旁,发现了一座凌乱不堪的坟,看脚下的泥土,刚刚翻新不久。
更让我们震惊的是,观察周围的痕迹,居然不是活人翻坟。
而是一种有“爪子”的未知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