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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吕天军的争夺,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而最终蒲河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天军小跑着来到了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然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了桓因的身后,甚至还显露出极为激动的样子。当然,蒲河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天军把自己拿给他的十万灵石又转交到了桓因的手里,被桓因满脸笑意的收入了怀中。
蒲河此刻感觉是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吕天军竟然被桓因夺走这个事实。他脑中满是空白,呆呆的坐在地上,甚至都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全营将士脸上的表情此刻是丰富多彩的,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最终赢的竟然是桓因,而且还赢得那么彻底,那么干脆。他们都觉得今天这一次竞争简直与一场大戏没有什么区别,情节跌宕起伏不说,更是精彩极了,让人大饱眼福。当然了,大家最好奇的,还是到底桓因付出了什么东西,桓因给出的玉简之上到底写了什么样的内容,竟能让吕天军最终显露出那般姿态。
能够回答众人这个问题的,除了桓因自己,就只有此刻站在桓因身后的吕天军了。他现在依旧满心激动,全身轻微颤抖不说,时不时看向桓因的目光里,还充斥着明显的光芒。
吕天军很清楚桓因给了自己什么,但是他不会说,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因为他怕自己一旦提起,让这秘密被更多人知道,自己就难以独占好处了。
然而,吕天军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之中勾画着先前自己接纳玉简时的情形,如同修道小童初见登天之路,那等美好,总是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吕天军记得很清楚,当他才看到桓因抛来的玉简时,其实是对之有些不屑一顾的。可是,当他最终接住了玉简,并打开一看以后,他的心态就完全变了。
玉简,是一枚很普通,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留影玉简。其中没有任何功法口诀,没有任何玄异神通,就是记录了一段影像而已。然而这一段影像,对于吕天军而言却比任何功法神通的价值都要大。
因为这影像记录的是一位白衣银发的修士,他站在天地之间,原本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可是,他只轻轻一拈,周遭的气流竟然化作实质,被他夹在了手里,竟成了炼器的材料。然后,那修士再轻轻一挥,顿时手中火起,竟然呈现三种颜色,不同的温度与属性也凸显而出,那是吕天军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见到过的火焰,也是在他看来最神妙,最适合炼器的火焰。再然后,那修士轻轻一推,火焰就包裹着那凭空而来的炼器材料,“呲呲”的炼化起来。这修士没有借用任何炉鼎,仿佛就以大地为炉底,以苍天为鼎盖,以天地之间的苍茫世界为炉身,炼起了器来。
整个炼器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不到一百息吧。这样的一段时间,吕天军都不认为能够炼成一件法宝,更何况是凭空而炼?然而,那白衣银发的修士却着实就这般收了手。待得火焰散去,吕天军再次能看清白衣银发修士手中的物件以后,他看到的是一把通体透明,如同可以与整个天地以及气流都融为一体的不知名仙剑。而这仙剑散发出的气息,竟然足有九品!
吕天军这一生,痴迷炼器,更以炼器师的身份为荣,也因为炼器手段卓著,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到了现在,吕天军已然快要触摸到器仙的门槛,他自以为自己的炼器一道已接近登峰造极的水平,自视也甚高。
然而,哪怕是以他如今的水平,迄今为止也就锻造出过一把九品仙剑而已。虽然其中蕴含不少的真实实力,可他知道也包含了不少的运气。他想要十拿九稳的锻造出九品仙剑,彻底踩稳器仙境界,还有一段路要走。可是,对于白衣银发修士而言,锻造九品仙剑简直如同可以信手拈来的雕虫小技一般。不但材料乃是随意选择,更全部以自身火焰,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可以想见,白衣银发修士的炼器造诣之高,简直匪夷所思。区区九品仙剑,显然远远不是他能够锻造出的法宝的极限!
留影玉简上的内容,等于是为吕天军开启了一扇门,让他知道了什么才叫做是真正的炼器,也让他知道了自己在这一道上的渺小。于是,也自吕天军看完了玉简上内容的那一刻起,他彻底震惊了。对于炼器之道的执着让他瞬间放下了以往所有的自负,感觉自己如同初踏道途的小童,必须要去追随玉简上那白衣银发修士的脚步,去随他学习真正的炼器之道,而不是故步自封!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吕天军当时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那白衣银发的修士其实就在自己的对面,稳稳的坐在了飞鹏小队的营帐之前,正向着自己微笑。那个只拥有着伍长身份的人,却是一个隐藏极深的绝代强者,是一个他根本无法理解的人物。所以最终,他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那一刻,什么仙玉,什么功法,什么好处,那都不重要了。吕天军心中唯有一道执念,就是拜在桓因的膝下,若能从他那里学到一星半点儿的炼器手段,此生足矣!
当下,吕天军终于如愿,加入到了桓因的麾下,故而喜不自禁。然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桓因也是感到颇为满意的,这是一场双赢。
吕天军对炼器之道的痴迷,对于自己天道子民身份的自傲,都是让桓因看中的品质。再加上吕天军着实有着不俗的炼器造诣和潜力,可以对他的大业形成真正的帮助,所以吕天军着实是他下属的不二人选。其实在吕天军出现的瞬间,桓因就已经将他直接锁定为必须要获取的新兵之一了。
好半晌,蒲河都傻傻的躺在地上,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倒是他身边的一名亲信先反应了过来,想到蒲河堂堂一名指挥使若是一直如此的话,那今天这脸岂不是等于丢在地上让人随便踩了?特别当他发现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对自己这边不利时,他就更觉得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了。
“大人……蒲大人!”这名亲信拉了拉蒲河,低声喝了两句,终于将蒲河惊醒了过来。
而蒲河一回过神,看到这亲信的眼神,又瞅见周遭的情形,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于是,他赶紧拍拍身子,站了起来,可心中依旧郁闷至极。
传令官见到蒲河起来了,尴尬站立了好半天的他这才问到:“大人,还有两个人,我们还是继续吧?”
蒲河不语,而刚才那亲信则是说到:“大人,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多想也是无益。现在还剩两名反选新人,我们切不可再让那薛不平得了好处才是啊。”
蒲河一听,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这才算是终于想明白了当下的关键所在。于是,他恶狠狠的盯了几眼处在对面一脸笑意的桓因,最终一咬牙,暗道自己亲信所言不错,当下也只能向前看了。
于是,蒲河一边想着接下来一定要让桓因好看,一定要把自己的面子和场子都找回来,甚至最好是设法把丢掉的都捞回来,让烈般若不至于找自己的麻烦,一边又对传令官开口到:“继续吧。”
传令官得令,立马就上前一步,走到蒲河的营帐前方,喊到:“下面,有请下一位反选新兵,闻人恨兄弟!”
喊声的特别的大,似乎是传令官有意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刚才的那场好戏上拉开,拉回到下一次的反选当中,也同时尽量为蒲河解除窘困一般。而经过这一喊,传令官的目的也着实是达到了。
只见众人都回过了头,包括飞鹏小队的众人也都望向了那条他们已经望过了两次的通道。然后,大家便都看到了那一个缓步走出的少年,年纪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原本正是处在青春年少的大好时光。可是,在少年的身上却根本没有半点儿应有的朝气,有的,只是阴戾与低沉,甚至还有一股与他年龄完全不相匹配的沧桑感觉。
少年穿了一身与身材不太相称的青色长衫,下面把他的脚都快遮没了,而上面的领口,则是将他的脸都遮住了大半,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仿佛这少年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包裹起来,与旁人隔开,也与整个世界隔开。拒人于千里之外,少年的穿着给人的正是这样的感觉。再加上他周身的气质,就更是如此了。
少年走得不快,可一步一步却很稳当。他走在路上,散发的独特气质让他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被这么多的将士注视,他却没有半点儿怯场的感觉。他甚至都没有去看周遭的任何一个人半眼,似乎在他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它的一切根本就漠不关心,毫不在意。
终于,少年来到了蒲河的营帐之前。然而,他却并没有如同之前二人那样去对蒲河行礼,而是径直将身躯拉直了一些,让他被遮住的脸露出更多,让众人都看到了一张颇为俊俏的少年脸庞。
脸庞本该稚嫩,红润。然而,这张脸上却没有这些,有的只是略微的苍白,以及横贯了左脸,触目惊心的三道伤疤。
少年开口,说了一句:“我叫闻人恨,十五岁,天道修士,我闯过了地宫第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