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白酒的后劲够强,难受死莫春了!一边吐莫春一边叫天叫地。
突然身后一道轻柔的拍打,莫春回头去看,是被大家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却连脸红都不见的莫冬。
知道是谁后,莫春接着埋头继续吐——真够难受的!头昏脑胀,一股热气在身体里胡乱翻腾,好似要把肚子里的肠子都给搅混了。
全身上下都很难受,似乎连听觉都受到了影响,因为莫春突然听见谁在莫春耳边轻轻地说:“放心吧,云,除了你的身边,莫春不会到任何一个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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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春怀著莫春有没有听错的心情转过头看著莫春身後的莫冬,对上莫春的目光,莫冬依旧是那抹温柔的笑容。
“怎麽了?”他问一直看著他的莫春。
“没。”决定把刚刚听到的话当成错觉的莫春慢慢地转回头,深怕动作稍微快点就会导致剧烈的头痛。
见莫春不再吐,莫冬放在莫春背上的手由拍变成轻抚:“好过些了吗?”
“嗯。”喉咙酸涩的莫春闷闷地回答,沈默了稍许,莫春问,“莫冬,莫春刚刚说那些话会不会很丢脸……”
方才是借著酒意才有那种胆量在这麽多人的面前大吼大叫,现在想来,不仅後悔,还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任谁都知道,莫春可是那种内向寡言,很容易被人忽视的人。而莫春今天居然、居然──
“你会觉得丢脸?”莫冬的声音提高了些,“可是莫春觉得很自豪,因为有你为莫春撑腰。”
“那当然!”听到他这麽说,莫春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正可谓是乐极生悲,莫春一高兴情绪就变得激动,情绪一激动,莫春的胃一阵反酸,又吐了……
好不容易,莫春才再次平静,不过这次莫春吐到筋疲力尽,只能坐在门墩上靠在莫冬的身上软趴趴地休息。
迎面吹来的徐徐凉风,带著的是泥土的芬芳和枝叶摇乱的声响,虫鸣有节奏的在莫春们的四周发出,已经暗尽的天空下的乡村,只有几缕灯光点点星星亮著,与天空中那满天星星比起来,更显苍凉。却是如此宁静的时候,比什麽都令莫春陶醉,身後是莫春温暖和睦的家,住著莫春珍爱的亲人,莫春不会去在乎谁拥有的更多,莫春只要拥有莫春拥有的就足够了。
沈醉在宁静的氛围中,莫春开始昏昏欲睡,一直在莫春身边默默无语的人在这时轻轻揽住莫春的肩,为莫春挡去开始沁凉的夜风。
“要不要回屋躺一下?”舒适的环境,温柔的举动,低柔的声音──该死的家夥,存心让莫春想睡觉!
“不要!”莫春坚决反对,才不要如他所愿呢!
“可是你……”
“莫春要去看大榕树。”窝在莫冬温暖的怀里的莫春,发出软软地声音,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撒娇。
“现在?”莫冬很是怀疑的声音响起,“都已经这麽晚了──再说,你走得动麽?”他摇了摇莫春软绵绵地身子。
“你背莫春去。”莫春展开双臂,爬到他的背上紧紧攀住,一副他不去也得去的耍赖样。
微风中,似乎传来了莫冬愉悦的笑声,他双手交握搭在莫春的屁股上,站了起来,“靠稳喽,莫春要上路了!”叮咛了一句後,莫冬才开始背著莫春离开原来的地方。
舒舒服服地靠在莫冬不是很宽厚却很舒适的背上,莫春满足的弯起了嘴巴。
莫冬头一次背莫春,不过莫春背他的次数却多得数不清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莫冬还是的,仿佛风一吹就飞的人儿。那个时候,莫春可疼他了。下雨了,田间的道路变得泥泞,莫春不忍莫冬白嫩嫩的脚丫子沾上恶心的泥巴,便不顾他的反对背著他回到家。跟同伴们到山林里去窜,怕的莫冬跟丢,莫春也总是背著他一路跑跳。河里的水涨潮了,还是莫春背著他心翼翼地渡过河去──可现在,的莫冬长大了,变成年青有为的帅夥子啦,不再是那个莫春总是把他当成宝贝疼爱的家夥,不再是睁著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黏在莫春身边的不点,不再是莫春能够轻易背起的弟弟了。
现在的他,能够轻易的背起莫春,能够自己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读书,或许,在不久,他也会不再黏著莫春,因为在莫春不知道的地方,他找到了真正属於他的归属……
“睡著了?”背著莫春平稳地踏在村里的道上,莫冬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就像在面对自己最珍爱的宝物。
“没。”趴在他身上的莫春懒洋洋地回答。
“在想什麽?”
“在想,你什麽时候长这麽大了?”莫春的声音带著一丝不确定,还有些许失去了什麽的落寞。
“呵呵──”莫冬因莫春的话轻声笑了起来,趴在他背上的莫春,明显感到了由他的身体里传出的,笑的震颤。
莫冬很聪明,不仅在学业上,还有在为人处事上。他轻易就能看出人心中的思想,然後以最适合的方式处理著人际关系。在交际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若即若离,什麽都恰到好处。
不过,对於家人,对於莫春,他很少表现得生疏,很多时候,被他察觉了自己的心思,他都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就像现在,“放心吧,就算我再怎麽长大,我都是莫家的人,我哪儿也不去,我才不想看到某人变成尸体任人踩!”
莫春没有回答他,但莫春知道他的话,令莫春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很珍惜这个弟弟,害怕哪天他突然离开,突然不见,突然消失在莫春的身边。
时间,又过了多久,莫春没去计算,直到莫冬停下脚步,告诉莫春目的地到了时,莫春才从他的背上抬起头,看著夜幕下,更显挺拔飘逸的大榕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