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个丫鬟不喜屋子里的喧闹声抬腿离去。
云初初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大概是原主沐长歌的身体,她喝酒还真是没怎么大醉,只是有些微醺。但意识尚且清明。
婢女黛黛站在身侧,看两个念叨的丫鬟已走,才慌忙上前来搀扶。
“小姐。别喝了,还是去见见侯爷吧。”她一心为自己主子着想,不希望看到自己主子一会儿在固阳侯府喝个烂醉,事实上,如此一来,云初初就会在固阳侯府失了礼数,到时候,尽管固阳侯府的人不在表面上说,也会在私、底下议论,说帝都才女竟然是这么一个德行。
这些奚落的流言蜚语,婢女黛黛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她担心到时候尚书大人沐远扬得知此事儿后,会再气愤地将她关到临园,孤苦伶仃地住个几天。
临园孤寂冷清,还不能御寒。吃的住的,都不如尚书府。她一个奴婢,苦吃多了,倒也没什么。只是瞧着小姐,千金之躯,还要受那样的罪,她真是心疼得很。
“好。黛黛,听你的。我这就去……去见舅舅。”云初初知道婢女黛黛的隐忧,不希望对方焦虑,就起身,同一起喝酒的言平姨娘告辞。
夏言平尽管醉意甚浓,但内心深处还是替云初初考虑,“小长歌,你言下……言下所谋之事儿……比较危险,你……你自己要多当……当心。”当心二字说完,手臂低垂,她就醉晕了过去。
“小姐,您……您还撑得住吧?”
云初初晃了晃涨红的脸颊,“撑……撑得住。”食指朝前一定,“走,去见舅舅。”
婢女黛黛看她还能自己走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和缓了,“小姐,咱们今日来侯府,就带了酒,眼下酒也喝完了。到时候舅夫人那边……”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来固阳侯府,光给言平姨娘带了酒。却没给侯府里的主人带礼物,底下的人会不会因此动怒。
云初初眼睫微眨,顿住步子,朝婢女黛黛笑笑,“黛黛。你觉得小姐是这么一个粗心大意的人?”
婢女黛黛不知道云初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眼瞪得溜圆,“难不成小姐还有其他的礼物?”
“礼物不敢说,不过……我相信,舅舅和舅夫人以后一定会非常愿意同我来往!”云初初浅浅一笑,站直身体,就朝着侯府前院里走去。
当然,侯府下人多。见着尚书府的大小姐沐长歌回娘家。她们自然要以礼相待。随便询问一二,就有丫鬟带路。
夏郁晨在书房里商量事儿,没有时间。云初初就直接折了小路,去了表姐夏潇潇的闺房。
到时,运气不错。屋子里除了一言不发的表姐夏潇潇以外,还有安慰她一直安慰到叹气的舅夫人罗氏。
丫鬟端到饭桌上的饭菜也不吃,就那么闲置着。
刚到门口,云初初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饭菜香。
“表姐?”她出声,进而探头。
舅夫人罗氏虽然并不喜欢原主沐长歌,表面上,却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此番,看到沐长歌就站在那里,惊诧了下,就站了起来。
她到得跟前,慈和道,“原来是长歌来了,快,里屋坐。”
云初初当然也知道,对方是把她当原主沐长歌看待的,是以,也并未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感到厌烦。反正全书里,这舅夫人罗氏也就一个路人,没有露几次面。对云初初起不到多大作用,也不存在什么威胁。
她全当一个必不可少的亲戚,好好维系着关系就行了。
“舅母,我来劝劝潇潇表姐吧。要不,您让我试一试?”云初初看着罗氏,委婉道,“舅母,您先出去等我。”
罗氏通情达理,见云初初要帮忙,也没阻止。再则这些天,为了这个女儿。她也放弃了。谁来劝解,她都放对方进去。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没准儿哪一个人的话,女儿就听进去了呢。
待得罗氏出门后,云初初就让对方将房门关上,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婢女黛黛轻点头,过后云初初快要关上门时,她十分关切地问了句,“小姐,您……您能行么?”
“放心吧,我可以。”云初初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紧跟着进屋,合上了房门。
房门一闭,屋子里就陷入了一片冷寂。
云初初走到夏潇潇的跟前,不是良言苦劝,而是将桌子上冷却的美味佳肴全部掀翻在地。
屋子里发出乒乒乓乓地碗碟响声,屋外的罗氏禁不住一惊。但看婢女黛黛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她也不好推门直接而入。
云初初迈步那些碎落的碗碟,轻轻地来到了夏潇潇的对面坐下。
她撑着腮帮子坐下,“表姐,接下来请您认真地听听我跟您说的话。”
夏潇潇明摆着不想见她,“表妹,抱歉,您出去吧。我不想听。”
云初初固执地微笑,“如果我执意让你听呢?”
夏潇潇一时间觉得对方十分聒噪难缠无礼,她甚至提裙,撑着桌沿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房间。
被眼疾手快的云初初单手按在了凳子上,“不许走!”
命令的口吻。
夏潇潇回头瞪着云初初,“长歌表妹想做什么?”
“很简单,劝你呗!”云初初成竹在胸地逗趣道,“我相信,今日你一定会乖乖的留下的。”
对于这种挑衅,夏潇潇鄙视地看过去,“我从来不知长歌表妹如此自傲?”
按照云初初的脾气,她一定会冲对方说上一句,你才知道这类话。可是过后,她觉得不好铺垫她接下来的话,因此立马将其舍弃了,换了一句又可以谦虚又可以高深莫测地话来搪塞对方,“表姐莫气,长歌倒是没什么自信,能够劝动表姐。不过十三皇子,我相信对方应该很有资格。”
一听十三皇子,夏潇潇双肩微颤,许久,她转过身,看着云初初,“长歌妹妹什么意思?”
云初初咧嘴笑,“表姐应该知道长歌是什么意思?”
夏潇潇故意不明,“我听不懂。”
云初初笑了下,态度安然,坐定后,她的手指捡起摔碎的瓷片,“其实表姐之所以闷不吭声地在这个房间里待着,不是因为世子爷太过幼稚,伤了你的心,而是一开始,你就不想嫁给世子爷。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满足这场婚姻。但是舅舅同老郡王关系匪浅,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撤掉你同世子爷的婚事的。看见这些碗了么,碎了一半,都不能吃饭,更别提碎成渣了。而表姐装病,你同世子爷的婚事,就能停止了么?”
夏潇潇的心思突然被云初初说破,脸上透出一丝恐慌和迷茫。
她想,自己该怎么办?
没错,一切都如眼前的表妹所说,她不是因为世子爷发火,伤了脸而难过。而是,她心里原本就不打算嫁给世子爷。既然不想嫁,那势必得找个理由。
此次,是她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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