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面容严肃,目光缓缓掠过众人,沉声道:“各位,《鹤蛇八打》顾名思义,共有鹤蛇八式拳法,鹤形大家刚才已经见过,接下来,我将为大家展示其中一式蛇拳!”
说完,他忽然微微一蹲,两手一高一低竖在身前,手掌向前弯曲,形似蛇头一般。
他脚步不断腾挪,迅速接近那个木架,两手快速颤抖着,仿佛即将出击的毒蛇,始终锁定在自己瞄准的猎物之上。
嘶嘶!
一道犹如蛇吐信子的声音猛地响起。
下一刻,山羊胡的手掌猛地化为一道残影,短短几秒之内,接连五六道爆响声直接在众人耳边炸开。
众目睽睽之下,那悬挂于木架之上的青砖,直接依次炸开,粉碎成灰,纷纷扬扬地洒落。
所有人都傻眼了,不过是一对肉掌,打在青砖上,居然就能将之粉碎成灰,这要是人挨了刚才那几掌,此刻岂不是早已筋骨寸断,五脏六腑粉碎而亡?
哗啦啦啦……
那山羊胡的师弟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其他人如梦初醒,整个放映厅内迅速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献丑了。”
山羊胡矜持地冲着台下众人轻轻一揖,仿佛是为了自证清白一般,对着灯光扬起了自己的手掌。
“大家请看,我可没有佩戴任何防护器具,完全是凭借自身的力量,以及特殊的发力技巧,能够爆发出强大破坏力的同时,完美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受一点儿伤害。”
在灯光下,他的手掌确实盈润如玉,没有半点伤痕,仿佛刚才被他打爆的不过是几块豆腐而已。
一阵哗然之声立刻响起。
山羊胡见状,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得色,目光仿佛示威一般,不经意地朝叶轻魂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忽然愣了一下。
只见叶轻魂仍面色平淡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指尖轻叩一旁的扶手,脸上非但没有其他人那种震惊,甚至还隐隐有一抹……嘲弄与不屑?
他忽然凑到杨北城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紧接着,杨北城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随后飞快地露出强烈的错愕、恼火之色。
“这小子……他看出了什么?刚才又说了些什么?”
山羊胡心里忽然觉得一阵不妙,连忙收回目光,心情有些阴晴不定地暗暗揣测。
“叶师傅,那秘籍当真有古怪?”
台下,杨北城早就坐不住了,连忙悄悄凑过来,脸色难看地低声问道。
好不容易,还以为真的遇到了一门传承数百年的古武典籍,结果却是假的。这种情况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秘籍是否有古怪我不清楚,毕竟我也没看过。不过那家伙的功夫确实是假的,刚才那几块砖头里,应该是藏了炸药,有人远程遥控引爆。”
叶轻魂轻笑道。
刚才山羊胡的那一番演示,阵仗虽然看似不小,但也不过就是唬唬外行罢了,以叶轻魂的目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青砖,都是从内而外爆开的。虽然大多数内劲高手,都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想要粉碎成灰,而木架却毫发无伤,甚至纹丝不动,对力道的掌控考验极大。
那山羊胡出手,虽然迅疾,但也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在叶轻魂的眼里,他出手时不论是速度,亦或是力道,都远远不够。
不仅是青砖里被提前安放了炸药,恐怕就连这些青砖,本来也就是由粉末黏合而成的,所以才会如此容易便炸得粉碎。
“槽!”
杨北城恨恨地低声咒骂了一句,盯着台上的山羊胡,眼里流露出不善之色。
“这老东西,我刚才差点儿就被他忽悠,直接把五百万送出去!幸好我多长了一个心眼儿,把叶师傅您叫来了!”
叶轻魂悠悠叹了口气,淡淡道:“我教给你的那些功夫,早已足够你练的了,你这么卖力地寻找其他武功,莫非是瞧不上我的武功?”
“哪里!哪里!”
杨北城慌忙摆手,干笑着说道:“叶师傅,我……我就是有个当大侠的梦,武功……当然是会得越多越好,再说了这次也只是偶然遇上了,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随你。”
叶轻魂摊了摊手,“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贪多嚼不烂,你自己思量吧!”
杨北城讪讪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你自己不也一样学了很多武功?之前教我的那些,你不过随手就来,怎么我就不行?”
他心里虽然对叶轻魂敬畏有加,但身为金陵城数得上号的大佬,他也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尤其是通过叶轻魂,接触了武道之路后,他便一直坚信,迟早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像叶轻魂那样的强者。
既然叶轻魂不肯收他为徒,那他就只靠自己,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
“对了,叶师傅!既然那家伙是骗子,我们要不要去拆穿他?妈的,要说这些骗子们也真是胆子大,我们这样的身份,他们居然也敢一次次地往上扑!”
杨北城忽然恶狠狠地说道。
叶轻魂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人,在骗子们的眼里就是典型的……”
“什么?”
杨北城下意识好奇问道。
“人傻钱多,速来!”
闻言,杨北城脸色顿时一黑,悻悻地闭上了嘴。
别说,叶轻魂这句话还真没夸张。
历来,各种没什么眼力,又身家丰厚的土老板、暴发户们,便是骗子们的最爱。
杨北城一众人,虽然不是什么土老板、暴发户,但他们那好武成痴的性格,几乎为零的武学造诣,让他们比起前者来也好不上哪儿去。
“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看看事情发展再做打算,说不定已经有人看出端倪来了呢?”
见杨北城面色难看,叶轻魂弃了继续往下调侃他的念头,淡淡吩咐道。
杨北城立刻精神一振,强行按下心头的冲动,笔直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