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尘大方道,“我的主屋也可以暂时让给你,不必委屈偏房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远不解,心下忐忑。
一边说让那么多人照顾伺候他,一边又把屋子让给他,那无尘住哪?
难道要亲自照顾他么?
想到这个可能,心头隐隐冒出了一丝期盼,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甚,近乎执着的盯着他。
季无尘眼眸微垂,看着乔倾颜轻轻一笑。
“因为最近几天,我都跟倾颜一起睡王妃院,主屋暂且空置着。”
“王爷主屋的配置好,各方面都齐全,你能住的舒服些。”
这话如道道冰锥,一下子凿进了安远的心。
那些期待、欣喜,刹那间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愤怒和嫉妒,对乔倾颜的看法越发不友善。
好个狐狸精,这是日日夜夜都把无尘绑在身边了?
他的记忆中,无尘是多么高不可攀的谪仙,又是那么君临天下的帝王。
潜心修炼,从不拘泥于情情爱爱,更是不屑,现在竟然每晚都要和这女人在一起!
很明显是着了魔,中了计!
否则,他不认为,无尘见过那么多大场面,见过那么多美人,会独独栽在她这坑里!
安远内心跟翻了天似的,坐立难安起来。
看着乔倾颜和季无尘亲密的样子,恨不得上前拆散两人。
乔倾颜拧眉,这安远是她的情敌,如果让他住进季无尘的房间里,不知道会作什么妖。
况且那是她和无尘的婚房,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
再住进陌生的人,等以后他们再回王爷主屋,岂不怪哉?
乔倾颜打了个哆嗦,想想都不自在。
于是,悄悄掐了把季无尘的腰。
“不可以!我们的房间,就算是你最好的兄弟,哪怕是你爹娘来了,也不能住!”
没料到她会因为此事抗议,季无尘新奇又意外的看来。
“为什么?”
腰间不痛不痒,他反倒是覆上了她的手背,爱不释手的把玩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那里面是我们的床!你想想睡了其他人,等以后再睡回去,你自在吗?”
乔倾颜用精神传音的方式告诉他。
本来安远已经够讨厌她的了,再让她听到这话,肯定更加记恨她。
等以后安远和安筱筱联合起来,给她添麻烦,不知道有多头大。
因为季无尘讨厌安筱筱,但不讨厌安远,甚至尤其信任他。
一边是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兄弟,一边是刚成亲半年的新婚王妃,她其实没有半点把握。
季无尘颔首,眼底缀着几许柔和。
“不愧是本王的爱妃,这点和本王想的一样。”
“什么意思?你早想到了?”乔倾颜挑眉。
“嗯,我本来打算给他换张新床的,屋里的衣柜什么也都搬走,暂且给他换成他自己的屋子。”
“只是把主屋给他,里面一些东西该换的换。”
季无尘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前是大老爷们,不在意这些。
现在有了媳妇后,心思都跟着变细腻了。
媳妇睡过床要护着,媳妇的衣柜要护着,媳妇的任何都只能有他一个例外。
乔倾颜颇为意外,嘴角扬起笑。
“哟,没想到啊,你还会考虑到这些,什么原因?”
难道是他的洁癖又发作了?这洁癖连安远都没法克服?
所以她是他唯一一个破例的对象咯?
“那床榻,对你我都意义非凡。”
季无尘意味深长的说道,眼中的深意,乔倾颜一眼就看明白了。
脸颊腾的一红,得,这男人跟她想的一样一样的。
他接着道,眉头微皱,当真一副嫌弃又宝贝的模样。
“何况上面还有你的香气,哪怕是安远,也不能沾染。”
他可以和倾颜不分彼此,但是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因为只有倾颜,才和他是最亲密的关系,谁也无可替代,休得染指!
乔倾颜忍俊不禁,这下,心底美了。
“哼,算你识相。”
语气傲娇,唇角却止不住的上扬。
这些对话,安远都没听到,他沉默了片刻道。
“既然如此,主屋住不住都一样,那就挑个离王妃院近的吧。”
殊不知此话一出,季无尘的反应更激烈。
“不行。”
“为什么?”安远心脏沉到了谷底。
乔倾颜则是好奇的看来,好整以暇的邪笑着。
“倾颜那,从未有男子踏足过。”季无尘说,“其实王府很大,你不住王爷主屋,还有很多院子,不必纠结于靠近我们。”
“下人们伺候你,夜雨守着你,有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住的远一些,还能清静些,你不是喜欢清静么?”
“我和倾颜最近晚上都挺忙的,除了声音可能会吵到你,哪怕你有什么事找我们,我们也很可能第一时间,去不了你那。”
最后一席话,很有深意,反正乔倾颜是马上明白过来了。
羞恼的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闭嘴!”
这家伙还想天天来?
一百多岁的老男人了,不怕虚了?
不过等年过完,她就得回明心殿继续修炼了,到时候总算可以逃脱他的魔爪了!
想到这,乔倾颜忍不住一阵雀跃。
以前见不到他的时候,各种想念,恨不得从明心殿逃课。
现在恨不得赶紧回明心殿去,哪怕修炼逗比跟他在一起放松。
她这一抹雀跃,落在安远又是另一番解读了。
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倒是挺美,有一套。
一再被季无尘拒绝,安远捂住胸口,心脏隐隐作痛。
他扯了扯泛白的唇瓣,“是吗,那你帮我挑一间吧。”
“反正我挑的,你都不乐意。”
他唉声叹气,身上笼上大片失落的阴影,落寞摇头,看起来好不可怜。
“看来这么多年不见,我们的兄弟情淡了不少,这里容不下我了。”
“我也不赖在这,等恢复的差不多,我立马去找娘和筱筱,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乔倾颜嘴角微抽,原来男人也有绿茶白莲婊。
安远的道行,明显比安筱筱高多了。
季无尘抿起薄唇,“胡说,你永远是我季无尘的兄弟。”
“倒是你,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