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我已经给厉太太打了针,也给你留下了药了,只要今晚没再反复发烧,第二天起来就不会有事了。”
陈岩科觉得自己白跑了一趟。
要不是厉斯年坚持的话,他连针都不会给江以宁打。
在厉斯年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他硬着头皮的吩咐了几句,才背着药箱,冒着雨离开了。
厉斯年看江以宁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了,才松了口气。
陈岩科的话他没忘记,半小时给江以宁量一次体温。
这一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江以宁的温度又上去了一点,厉斯年顿时如临大敌。
所幸半小时以后温度又自己下去了。
厉斯年一个晚上的心情跟坐云霄飞车似得,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直折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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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江以宁觉得喉咙跟火烧似得,疼的厉害,因为睡得时间长了,身上不仅仅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来,甚至还觉得骨头都有些疼。
口干的厉害,江以宁缓了一会儿才吃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手背上还贴着白色的医用腰带,上面的刺痛感告诉她,昨晚应该是输过液。
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输液?她回来的时候家里没人,白婧如果是在的话,巴不得她病死好上位,怎么可能会找医生来给她看病?
而且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
一个很荒诞的想法在江以宁的脑海里面突然的蹦了出来,不过很快又被她抛到脑后。
怎么可能会是厉斯年?
刚刚起来,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厉斯年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进门,一股食物的香味瞬间在房间里面弥漫,不过仔细闻不难发现,粥似乎是烧糊了,有一股淡淡的糊味混在其中。
江以宁诧异的看着门口进来的人。
厉斯年看她下来了,而且还是赤脚站在地板上,顿时脸色变了变,快步的上前,将手里的粥往桌上一放,冷声的呵斥:“谁准你下床的?”
江以宁被他吼了一下,脑子还有些懵。
没反应过来,就被厉斯年一把扛了起来,丢回到床上去了。
还很贴心的帮她把被子盖上了。
江以宁有些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前脚刚刚吩咐医院断了念念的治疗,后脚又对自己那么好?
怎么?是良心发现了?
“你……”
“闭嘴。”听着江以宁那鸭公嗓似得声音,厉斯年冷冷的打断,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江以宁一杯水灌下去,喉咙稍微舒服一点了,才皱眉看向厉斯年:“你怎么回来了?”
“呵,怎么?不希望我回来?难道你在丽港市,也有姘头?厉寒?”厉斯年冷声一笑,出口的话十分的刺耳难听。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觉得厉寒是挺好的,怎么?厉少你是不是要割爱,放我自由,让我跟厉寒可以双宿双栖?”江以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看着厉斯年,满目的挑衅。
“你找死?”厉斯年的眼神倏地冷了下来,眯着眼看着江以宁,判断着她这句话的真假。
“找死?对,我就是找死。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财迷心窍答应跟你假结婚,厉斯年,我们当初签婚前协议的时候可没说过,我连接触异性的资格都没有。你也没告诉过我,只要我有任何不如你的意,你就会让我身边的人去死。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宁愿找个八十岁的老头子给他当情妇,也不可能找你!”
一想到念念差一点就出事了,江以宁的心脏就疼的厉害。
厉斯年这个人太可怕了,也太危险了。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也真的怕了。
“你在怪我?”厉斯年的语气,很明显的沉了下来。
“怪你?我有资格吗厉斯年?你不如告诉我,在你的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你的玩具?你的所有物?你可以随便捏死的蚂蚁?厉斯年,我告诉你,但凡念念有个好歹,我这辈子到死也不会原谅你的!”
江以宁红着眼,沙哑着声音,对着厉斯年吼了出来。
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就爆发了。
这一路上的担惊受怕,惶恐不安,愤怒悲痛,在这一瞬间,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江以宁!你为了一个野种,你……”厉斯年双眸瞬间就红了。
“念念他不是野种!他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对你而言他毫不重要,宛如蝼蚁,是你随意可以捏死的存在。但是对我而言,他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全世界!”江以宁嘶吼着打断了厉斯年的话。
“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厉斯年,活该没有人爱你,活该你永远只能够孤独的一个人!”江以宁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抬着头看着厉斯年,说出口的话,句句诛心。
厉斯年觉得心脏好像被人狠狠的一把捏碎了似得,疼的厉害,差点连呼吸都不能顺畅。
他看着江以宁,看着她愤怒的指责自己,看着她流着泪说自己活该没人爱,那一瞬间,他突然就笑了。
“是又如何?就算我是个没人爱的可怜虫,你不也是陪着我演戏演了那么久吗?江以宁,我说过的话依旧算数,这一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下一次你再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见面,那就不是医院拒绝给他治疗那么简单了。我会让他死,你最好相信。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去死!”
厉斯年懒得跟江以宁去解释念念的事情跟他没关系,反正说了她也不会信。
既然她误会了,那就干脆一点,误会到底好了。
反正恨也是感情的一种,起码她的心里会记得他,有他的位置,足够了。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江以宁,三个月的时间没多少了,你不好好的想想你到时候怀不上孩子要怎么跟我交代,还有时间去操心一个野种的生死,看来我对你真的是太仁慈了。让你觉得自己有资本跟我拿乔了,是吗?”
厉斯年捏着江以宁的下巴,赤红的双目说不出的狰狞嗜血,说出口的话,更是残忍无情。
江以宁的心,直直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