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间一松，程子逸神情黯淡，眉梢眼角含着说不出的难过，盯着宋蓁看了会儿，一言不发的转身大步离开。
颓落，黯然，不若记忆里的阳光开朗，宋蓁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其实，她不想伤程子逸的。
可眼下……
追了一步，腰间被一股力道扣住，宋蓁只好刹住脚步，在心底叹了口气。
两个优秀的男人为她争来争去，搁以前，她能开心的飞起来。
然而当真的发生时，只觉无力。
一个回忆，一个现在，她都不想伤害。
腰间的力道越来越紧，像是在提醒什么，宋蓁回头，“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过来了？”
左澈轻勾薄唇，“我若再不来，女朋友就跟人跑了。”
这话从左澈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说是吃醋吧，脸上却没表现出半分吃醋的模样。
她是真的摸不准左澈的心思。
喜欢她吧，却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说不喜欢吧，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生气。
“左医生这么好看，我哪里舍得。”宋蓁贫了一句。
左澈“嗤”了一声，摆明了不信。
宋蓁也没解释。
左澈带着她往车里走，窝在他怀里的宋蓁扬起脑袋，“去哪？”
“送你上班。”
宋蓁汗颜。
“左医生，今个儿周六。”
“嗯？”熟悉的单音节，尾音上挑，声线带了丝金属的磁性，勾的人心痒痒。
“我不上班。”宋蓁慢条斯理的开口。
左澈表情有一瞬的尴尬，很快就被掩饰掉了，宋蓁没注意到。
“记错了。”左澈声音淡淡，不含一丝起伏，仿佛真的只是记错了。
宋蓁抿了抿唇，问，“真的？”
她犹记得，之前的讲座上，左澈展现出来的惊人的记忆力。
那么可怕的记忆力，会记错这种小事情？
“嗯。”随意应了声，左澈边开车门边道，“医院有点事，我先走了。”
愣在原地的宋蓁，眨了眨眼。
左医生，很不对劲呐。
大中午的，就因为记错了，就巴巴跑过来亲她一下？
从屋内出来的宋牧野看到宋蓁杵在院门口，皱起花白的眉毛，“不是值班？”
宋蓁回神，双手垫在脑后，慢悠悠往里走，经过宋牧野身旁时，脸不红心不跳道，“临时接到通知，不值了。”
宋牧野打量了宋蓁一圈，眉毛拧的更深。
眉眼含唇，红唇微肿，一看就……
“子逸呢？”
“出去了，不知道。”宋蓁懒洋洋的回，猜到宋牧野会叨叨，打了个哈欠，“爷爷我困了，想睡觉。”
这态度，摆明了不想跟他说话，宋牧野气的胡子直抖。
车子一拐出四合院在的小巷，侧面突然冲出来一辆车，速度极快，左澈剑眉一凛，反应极快的踩下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过后，两辆车都停了下来，距离堪堪只有几公分就会撞上。
车窗降下的同时，对面车窗也滑下。
看清来人的脸，左澈薄唇微勾，声音极冷，嘲讽意味很浓，“想不到，新晋的天才医生，也玩这一套？”
最近几年医学界新出来一位天才医生，在神经科硕果累累，备受赞誉。
手下几天前曾跟他说起过，还发了他的资料，问要不要拉拢他。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这位天才医生就火速回国，还……觊觎他的女朋友。
程子逸脸色很冷，对眼前这位所谓的前辈丝毫不惧，“对待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手段。”
“说吧，你接近宋蓁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在国外时，没少从别人口中提到“左澈”这两个字，每次提起，那些人眼里都是崇拜。
更甚至，连他的导师都对左澈赞不绝口，说他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
他一直对这位人人夸赞的前辈好奇。
只是没料到，第一次相见，会在四合院。
他认出了左澈，左澈亦认出了他，只是默契的没有点明。
左澈说是宋蓁的朋友，他信了。
但午后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玩弄于鼓掌的傻子。
“什么目的？”左澈轻声呢喃，尔后漆黑的墨眸看向程子逸，手指无意的摩挲唇瓣，“程医生真是好笑。”
“目睹全程，还在这儿问我有什么目的。”
看见左澈的动作，好像在故意提醒他什么，程子逸的表情有些狰狞，好半晌才压下怒气，“你不适合蓁蓁，你会害了她的。”
左澈仿若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墨眸倒映着阳光，反问，“我不适合？难道你就适合？”
闻言，程子逸不怒反笑，“蓁蓁眼下迷恋你又怎样？”停顿了下继续，“你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罢了。”
“等她腻了，找到新的，你就出局了。”
和宋蓁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数年，她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
左澈笑了。
浑然不把程子逸的挑拨放在眼里，看向对面的眼神有着挑衅，又夹杂了几分怜悯，“可惜，你连替代品都不是。”
程子逸脸上笑容一滞，下一秒，骤然调转车头，朝前方疾驰而去。
左澈说的没错，他的确脸替代品都不是。
可那又怎样呢，至少，他足够了解宋蓁。
合上车窗挡住程子逸车子疾驰产生的尾烟，左澈沐浴在眼光中的瞳眸深处，有深思一闪而过。
倒是没想到，在宋蓁心中，他居然只是替代品。
四合院房间内，宋蓁对着镜子轻轻碰了下殷红的唇瓣，下一秒倒吸一口冷气。
左澈属狗的么，亲就亲，咬什么？下嘴也不能轻一点。
气恼的给左澈发了条微信，久久不见回复，熬不住困意，宋蓁脑袋一歪，朝旁边倒去。
醒来时，已然夕阳西下，残阳将半边天染得通红，。
懒腰伸到一半，蹬蹬蹬的脚步声自楼梯口传来。
半分钟后，宋放人未到声音先到，“姐，出大事了。”
宋蓁无视宋放的一惊一乍，继续伸懒腰。
许是跑的急，宋放稚气的小脸布满汗珠，进屋后边大口喘气边说话，“巷子口出车祸了。”
“瞎说，我一下午都在，出了车祸能不知道？”宋蓁拿过手机，看左澈回复了什么。
“马路那么长的深痕，一看就是紧急刹车造成的，所以我断定，必定有车祸发生。”宋放认真的分析，声音笃定。
原来只是推测。
宋蓁翻了个白眼，“你推断失误。”
宋放张嘴就想辩解，宋蓁嫌弃的把他往门口推，“去去去，别耽误我跟你姐夫培养感情。”
宋放……
见色忘亲，说的就是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