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宋蓁还在那戳戳戳，左澈有些无力的放下手机，眉眼低垂，遮住了一闪而逝的流光。
片刻后，退出游戏，直接拨了宋蓁的电话。
拒接。
再打，还是拒接。
左澈没再拨第三遍，而是发了条短信。
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睡觉，命令的口吻。
看到屏幕上方弹出来的消息框，宋蓁抿了下唇，切到信息界面，回了个“嗯”字。
退出游戏后，左澈就没再登录，看到宋蓁的回复，以为她听进去了。
熟料，又过了半小时。
展驰电话飚了过来。
一接通，迎面一句，“宋小姐今天杀气很重啊，你又惹她生气了？”
左澈不解。
展驰解释，“她刚拉我单挑，我同意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就和你上回一样，把我堵泉水门口杀。”
左澈微皱的眉峰舒展开。
有他的风范。
很快，又蹙了起来。
展驰说话间伴随着啧啧声，“都堵着虐我半小时了，我的尸体垒起来都有城墙厚了，她还没停手。我这不害怕，就打电话问问你什么情况，要不要继续让她杀？”
还不待左澈回答，展驰就又喋喋不休道，“我说，你俩闹别扭归闹别扭，别殃及池鱼啊，我是无辜的。”
“无辜”二字，咬字格外清晰。
“我知道了。”左澈也没跟展驰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展驰也退出了游戏，宋蓁翻遍好友，也没找到一个能给她当人肉沙包的，叹了口气，关掉游戏。
窗外天色彻底暗下来，一弯残月斜斜坠在天边，仿佛被谁咬了一口。
宋蓁盯着那残缺的半边看的出神，手机响了，独属于左澈的铃声。
心头还有些烦闷，宋蓁不太想接。
但先前已经拒绝了两次，俗话说事不过三，于是接了。
“喂。”声音有气无力。
“明天周六。”左澈声音淡淡，仿佛没察觉到宋蓁的异样。
“唔，然后呢？”
“忘了？”左澈瞥了眼窗外，神色同他的声音一样，平静不见一丝起伏。
“忘了什么？”宋蓁勉强打起精神问，与此同时脑袋也在飞速运转，她答应了左澈什么。
“忘了就算了。”话落，有挂电话的趋势。
“没忘没忘。”宋蓁终于想起来，她是有说让左澈把周末空出来，和他过二人世界的。
“那还不睡？跟别人打游戏？”连着两个问句，宋蓁有些心虚，她今晚好像有点冷落左澈了。
“你不是退出了吗，没人我才找的展驰。”宋蓁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心底却把展驰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
打游戏途中告状，她记住了。
“现在睡觉，起不来就作废。”左澈没纠结宋蓁和展驰打游戏这件事对不对，半命令半威胁道。
“知道了。”宋蓁嘟囔了句，却迟迟没挂电话。
“还有事？”
“那个，你今晚药涂了没有呀？”
“嗯。”左澈应了一声。
“那就好，我睡了，晚安，么么哒。”
挂了电话，左澈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那一弯快要消失的月亮，清隽的眉眼闪过一抹深思。
四合院，宋蓁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无睡意。
一合上眼，左澈和程子逸两张脸交替出现，像是一场无形的较量，争了半天，也没分出胜负。
宋蓁被烦得不行，翻身坐了起来，发了会儿呆后下地，去梳妆台抽屉旁翻出来个陶瓷小人，捏在手里，喃喃自语，“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拇指大的陶瓷小人睁着黑黑的圆圆的大眼睛，冲着宋蓁傻笑。
次日清晨，第一缕朝阳照过来时，宋蓁就醒了，手里还握着陶瓷小人。
将其放回抽屉，宋蓁活动了下被压得发麻的胳膊，起身往卫生间走。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影有点像疯子，头发乱糟糟的，还顶着俩黑眼圈。
到达约定地点时，左澈已经等在那儿了。
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愣是被他穿出了一种高级时装的感觉。
斜斜的倚着车身，侧脸线条流畅，宽肩窄臀，不若平日里的淡漠疏离，此刻周身透着股慵懒劲儿。
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的视线，稍稍抬眼。
见是宋蓁，好看的薄唇微微弯起。
那浅浅一笑，当真是万物失色。周围熙熙往往，宋蓁的眼里心里却只有他一人。
望着左澈，宋蓁豁然开朗。
不管程子逸还是别的子逸，都不如眼前的人好看呐。
蹦蹦跳跳走过去，也不顾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宋蓁双手揽上左澈的脖子，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
看到他锋薄弧度有些犀利的唇，沾了点她来时涂的口红，宋蓁心头油然而生出一股满足感。
就好像那一点点口红，是一个标志，代表眼前的人只属于她自己。
左澈今天的容忍度格外高，被当街这么对待，也没恼，只是略略清咳了下，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宋蓁的脸，最后定格在她黑曜石般的瞳孔上。
除了有点疲倦，里面一片澄澈，看来问题解决了。
宋蓁退后些许，笑看着左澈，“左医生，你今天真帅。”
“嗯。”左澈含糊的应了一声。
宋蓁不满的凑近他的耳朵，悄声问，“那我今天漂亮吗？”
说完，往后退了一大步，在原地转了一圈，那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他要糖吃。
左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微微颔首。
今日的宋蓁，一身大红色连体裙裤，露在外面的肌肤极白，头发高高的扎成一个马尾，配上生动活泼的表情，格外娇艳。
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清纯之余，又添了几分女人味儿。不是那种令人一眼惊艳的长相，却莫名让人挪不开眼。
“漂亮就说出来，点什么头呀？承认你女朋友好看就那么难？”宋蓁又开始嘟嘴，不满左澈如此敷衍的反应。
左澈直起身，朝宋蓁一步一步走来。
在她跟前停下，凝着她的眼睛，薄唇微启，“漂亮。”
虽然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到极致，但总算说出来了，宋蓁就没再计较什么，挽着他的胳膊美滋滋的往入口处走。
一路吸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宋蓁心里更得意了，默默挺直了背脊。
有一个带的出手的男朋友，就是这么豪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