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江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但到底是江湖老油条，很快就反应过来顺着左澈话往下接，“说的是，那老同学你什么时候有空，咱约个时间好好谈。”
“再说吧。”左澈收回目光，声音很淡。
高江还想再争取一下，瞧见左澈明显不想多谈的模样，又把话都咽了回去，只恨恨瞪着宋蓁。
这丫头，尽坏他好事。
多好一机会，被她轻飘飘一句话，就给弄丢了。
对于高江的怒目相瞪，宋蓁自然是没多大反应的。
抓包他出轨那一刻开始，高江这个人在她心里就死的透透的了，之所以没立刻揭穿，是想收集足够的证据说服爷爷。
说起爷爷，宋蓁万分郁闷。
连小小年纪的宋放，都看出来高江包藏祸心，人品极烂，偏偏爷爷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古董，愣是半分没看出来。
高江这趟来本就是为了融资，这会儿没戏，加上左澈又没确定后续商谈时间，顿时对这顿饭兴致缺缺，要不是左澈还没离席，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见旁边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发出笑声，说的都是些他插不进去的话题，高江如坐针毡，恨不得上前拿针缝住两人的嘴。
正百无聊赖间，包间有敲门声响起，紧跟着门被一只素白的手推开，高江看了过去。
穿着袅袅唐朝宫装的服务员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
一直跟左澈扯话题的宋蓁瞧见他表情有一瞬的凝滞，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一看，眼底掠过惊艳。
这家饭店服务员颜值都这么高的么？
肤如凝玉，唇若胭脂。
隔座的高江，眼睛都看直了，再看一会儿，估计哈喇子都能流下来。
惊艳过后，想到左澈刚才的怔愣，明显是被吸引了，当即有些吃味，于是懒懒收回了目光。
不就一美女，至于么？
她也是美女啊。
服务员进门时，左澈就注意到了，只略略扫了眼就收回目光，继续之前和宋蓁未完的话题。
只是，还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宋蓁脸上笑容不再，回应也显得很敷衍，若说前一秒还是盛放的花朵，这会儿俨然是霜打的茄子。
见状，左澈就打住话题，给她夹了几样菜，安静吃饭。
两人一不说话，整个包厢静的落针可闻。
直到被一声尖叫打破。
“混蛋，你摸哪儿呢？”
宋蓁和左澈齐齐看过去，就见方才肤若凝脂的服务员，圆圆小小的脸上满是愤怒，凶巴巴的瞪着高江。
许是感知到两人在看她，服务员也看了过来，目光对上左澈，唇瓣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说，在看到宋蓁时，又把话吞了回去，傲娇的转过头，留给两人一个漆黑的后脑勺。
宋蓁慢吞吞摸着下巴，觉得服务员小姑娘，对她似乎很有敌意。
想着又上上下下瞅了眼左澈，皮囊的确好看，难不成那小姑娘也看上他了？
高江情迷之际，加上心中有火气得不到发泄，就趁着小姑娘上菜时摸了下，本以为就一打工的，碰一下她不敢怎么样。
哪知，她反应这么大，还惊动了旁边两人，尤其宋蓁，还问服务员是不是在说他？
笑话，他目的还没达到，怎么可能承认。
“不是。”高江否认的极快，还颐指气使的冲服务员不耐烦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女朋友就在旁边，管我管的很严，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会不高兴，哪还有那个胆子当着她的面摸你？”
宋蓁听得嘴角一抽。
高江不要脸的程度，狠狠刷新了她的下限。
左澈在一旁听着，忽的想起那晚高江车里副驾驶座坐着的模糊女人人影，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是嘲讽的弧度。
弧度消失后，不知想到什么，从裤袋里摸出手机，轻轻点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她是你女朋友？”服务员指着宋蓁问高江。
“当然。”这会儿借着宋蓁洗白，高江回答的很爽脆。
这两个字似乎取悦了服务员，小姑娘脸色好看不少，擦了擦被高江碰过的手背，才抬眸看向宋蓁，眼底敌意散去不少，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你眼光可真差，居然看上这么个衣冠禽兽，我劝你，趁早踹了吧。”说完一脸嫌恶的看向高江，“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若换做平时，你那只手早废了。”
高江本以为服务员那么一问，是不打算计较了，哪知还有这等后续。
说他是衣冠禽兽，还说要废了他的手？
听及此，不由冷笑一声，“小姑娘，好大的口气。”
服务员冷哼一声，懒得搭理高江，目光灼灼充满期待的盯着左澈，“澈哥哥，明晚去我家吃饭好吗？你都好久没来了。”
这一声熟稔的“澈哥哥”听得高江一惊，目光惊疑不定的在两人身上游移，脸上慢慢浮现出惊恐之色。
宋蓁也是一愣，端着果汁杯的手顿了一下，杯沿与碗筷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心神有那么一瞬间乱了，尤其在看到服务员亲昵的挽住了左澈的胳膊。
服务员眼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刚刚左澈反应冷淡，她以为是服务员单方面爱慕，不想两人是旧时。怪不得知道她是高江女朋友时，眼里敌意消失，因为对她没威胁。
想到此，宋蓁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人她还没追到手，情敌就先上门了。
左澈不动声色拨开服务员的手，也没回答她的话，听到宋蓁那边发出的声响，看了过去。
见她单手趁着下巴，低垂着脑袋，另一只手握着杯子，红唇微抿，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微微凝了凝。
被推开，展薇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唇，却也没再继续缠上去，而是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澈哥哥，你明天来不来嘛？”
尾音拖得很长，带了十足的撒娇意味，又有一丝央求在里面。
左澈映衬在灯光下的眉目精致如画，神色却极淡，纵使耳畔有娇柔声音响起，也不曾有一丝变化，仍旧一派淡漠疏离。
他在等。
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