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不好了!”
先入城的哨骑慌忙的前来禀报。
让岳飞和两大家族的族长都看了过去。
如今已经破城,剩下的肃清工作几乎是水到渠成的,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金人在城内四处放火,城中武库,粮仓均已陷入火海,我军被火阻隔,且有百姓逢难,难以继续追击。”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火光,甚至能听到惊恐的百姓四散尖叫的声音。
金人纵火,那就代表已经放弃继续顽抗的打算,烧毁带不走的物资,无疑是准备撤军逃命。
“完颜斜也急了,哈哈。”韩重山在一旁笑道,他意识到这是金人准备撤军的征兆,对他们这些已经变节向宋的汉人豪族来说,如果赶不走金人,他们可就头疼了,这肯定是好事。“只不过,完颜斜也这一走,无异于纵虎归山,他日恢复元气,只怕卷土重来。”
韩重山也有担忧,毕竟虽然宋军夺下燕京,取了大胜,但完颜斜也的主力尚在,随时有可能还回来。
这岳家军是不怎么怕金人,但他们这些北汉人可真的干不过金人。
刚才要不是背嵬军吸引了城中金人的主力大战,哪怕宋军围城,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金人的眼皮子底下起义。
“穷寇莫追,不用恋战,若是完颜斜也还敢回头,必然令其有去无回。”岳飞向韩赵两人保证道。
完颜斜也的撤退当然在意料之中,哪怕是刚才的攻打城池,岳飞也只是下令围二打一,留下一个面,就是给完颜斜也逃跑用的。
要不然令其狗急跳墙,就算拿下燕京怕是也要损失惨重。
“张宪。”
“末将在。”
“第一,若是金人逃走,不必穷追,若有残党务必肃清,第二,严明……”
“第二,严明军纪,若有伤民扰民者斩。”还没等岳飞说完,张宪就已经把岳飞想说的给说了一遍,这几年来,凡是拿下一座城池,岳飞总是要重复一遍,张宪在岳飞刚脱裤子的时候,就闻出啥子味了。
岳飞冷漠的嘴角勾了勾,抬起马鞭佯装打向张宪,后者早已灰溜溜的远去。
“早就听说,岳元帅爱民如子,真是让我等钦佩不已。”两个族长听到岳飞的军令后,不禁赞叹不已,相比于金人统治时对待汉人的歧视,岳飞的人品让他们觉得这次帮助宋军攻克燕京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国之根基,便是百姓,百姓不存,国如何能安?”岳飞回应道。
“如今元帅已下燕京,幽云十六州也只余蓟,儒几座孤城,且无险可守,只要大军所向,必可轻易取之,但不知大帅在收取十六州之后要做何打算?”
韩赵两家人现在最担心的便是这个问题,叛金投宋之后,若是金人又率大军打过来拿下幽云十六州,他们这几个家族怕是得被事后清算。
韩重山想摸清楚岳飞的想法,试探性的问道,但看到岳飞的表情很玩味,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容易让岳飞误解,立刻解释道。“我们也只是好奇,若是元帅觉得关系到军机大事,便当我没说。”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岳飞笑了笑。“你们放心,只要我岳飞还活着一天,金人便不会得到寸土。”
岳飞的说法,韩重山也相信,两千多岳家军能拖住斜也的主力,这样的猛人,看着就觉得心里踏实。
但问题是,这样的的猛人可能百年难遇,要是挂了,幽云十六州还是不安全,他们是族长,他们的家族在燕地存留了几百年,他们还是要为自己家族的未来谋求活路。
“当然还有答应你们的事情。”岳飞顿了顿又说道。“在营州筑城这个事情,即使你们不说,我也有这方面的打算。”
幽州以北便是燕山山脉可以作为天然屏障,秦时的长城经过多个朝代的加修,依然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挡北方的游牧。
与金朝的通路最方便的便是辽东走廊。
这便是营州的地界。
既然放话要干掉黄龙府,那便是岳飞的下个目标,但考虑到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军士需要休息,编制需要调整,资源需要补充。
那就只能在燕地一带驻防,一来可以防备金人可能得再次来犯,二来和当地人搞好关系,进攻辽东的时候方便补给。
根据岳飞的想法,驻守之地最佳的选择便是营州。
这一点倒是和韩赵两人不谋而合,只不过岳飞原本打算驻兵于榆关,这里是隋朝攻打高句丽的司令部。
但韩赵二人却坚持要岳飞再修一座城。
“榆关也是天下闻名的雄关,不过看你们的意思是,还有更好的选择?”岳飞可不觉得韩赵两人是看大宋财大气粗,想着包工程捞钱,应该有其他方面的想法。
“想必元帅没去过营州,对那里并不了解,榆关虽然险要,却非固守之地,榆关之外,便是余水,只要在其上游设坝,雨季可引水灌城,旱季则断其水源,榆关必破,且南北皆无阻隔,想要绕过榆关直抵幽州易如反掌。”
“哦。”岳飞点了点头,意识到这韩重山的水准有些强,连什么水攻,断粮之计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有些感叹。“你说的没错,我没去过营州,对于营州的了解必然比不了二位。”
“榆关以东约百里路,有一地方,北面靠山,南边临海,只要筑城一座,必能阻挡百万大军。”
韩重山说道,这让岳飞有些好奇起来,按照韩重山的说法,这的确是一块修筑城池的宝地。
当然,一面之词不太可信,岳飞希望现场看看,才能相信和确定地点。
“名字我都想好了。”一直没插上话的赵邦杰说道。“北面靠山,南面靠海,可以叫山海关,你们觉得怎么样?”
“那还不如叫镇远关,和陛下的年号一样。”韩重山并不同意。
“岳元帅,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合适?”
岳飞似乎对于起名字的事情并不太在意,这也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