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秀才你方才所言,这本《周易》居然是试人才学之用?却不知有何试验之法,秀才你能否详告?”
“此事甚易,但不知大仙你可知这秀才进学之际必考之‘四书五经’否?”
所谓四书,即《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四部,而五经者则有《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五科。
这四书五经记叙的都是古圣先贤之言,向来为历朝应考文人必读之著,然而过去应文试的秀才举子却不用通晓全部‘四书五经’。
当然了,这四书是不能少的,全是必考科目没得商量;但五经之中,应试文生却可以挑选自己最为擅长拿手的那一科应试!
而五经之中,就属《周易》最是晦涩难懂,寻常人即便日夜诵读至倒背如流的境地,亦难夸口能通解《周易》。
古往今来善治《周易》者,无不是当世享誉的大儒!
不过这士人就算不通《周易》却也无妨,并不耽误将来应试做官,只要你在应考之时莫去选它便好。
正是为此,古往今来士人在科举应试时,往往选《诗》做答的多,敢选《易》应举的极少。
“在杨某想来,如果书院塾师通晓《周易》,必是腹内广有才华的大儒。杨某如能投入其门下攻读,多半就可在来年县试中保住这秀才的告身。因此杨某在离家之时,特地去书肆中寻来一本《周易》带在身上,也好在异日登门求教时使用。”
听了杨从循的解释,胡三他眼珠骨碌碌一转,居然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道:“秀才你这法子想得真是乖巧,胡三我怎么就一直都想不到呢?将来爹爹若是再以离卦相考,胡三我大可先以坎卦之辞相诘。爹爹素来喜火厌水,势必难以回答,届时就不会再责怪我贪玩荒疏学业了,也就不会再来打我的头了,嘿嘿,妙极,妙极!”
小狐狸越想越是高兴,居然抱着自己的白肚皮,在地上嘻嘻哈哈得打起滚来,将一旁的杨从循看了个目瞪口呆。
又滚了两个来回,胡三他才猛然醒悟到自己在杨从循面前一时乐极失态,赶忙一甩蓬松的大红尾巴从地上翻身爬了起来,同时又接连咳嗦两声作为掩饰:“秀才你既然想到‘《周易》克师’这等妙招,却为何要在野寺迁延至今,不早早寻一家书院投帖候见呢?”
小狐狸这一席话问出,登时就让杨从循闹了一个大红脸:“上仙您有所不知,这登门投帖时,须随身携带酬谢塾师的束脩。杨某……唉,不瞒上仙,眼下杨某已是身无分文,这束脩又从何谈起呢?”
小狐狸闻言点了点头:“原来是没有钱啦?唔,让我好好想想,自家上回看见银钱到底是在何处……有了!敢问杨秀才,你们人类投帖拜师时,一般需要多少束脩?这书院塾师的胃口究竟如何?如有二十两雪花纹银够不够这束脩之资?”
听了胡三的发问,杨从循“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连忙冲小狐狸接连摆手道:“上仙此言差矣。这拜师时须送束脩,乃是孔圣人昔年钦定的礼数。后人在拜师时援引此例,只为表达自己崇圣敬贤尊师重道的诚心。这束脩并不拘数目多寡,只是个敬师的名目罢了。依杨某浅见,能有个二三两银子就十分够了。”
“原来只要二三两啊?那这事就简单了!秀才,你赶紧收拾清洗一下,然后背上书箱跟我走,咱们挣这个束脩去。”
“不知上仙您要带杨某去何处?”
“由此投官路南去五里,在大道旁有一个百十来户人家的村社唤作内王村。前日三爷我打那里路过时,正瞧见里正村老等人在官路旁大树上张贴悬赏捉妖的榜文。当时三爷我觉得新鲜,就等众人走后凑上去瞧了几眼,要是三爷我没有眼花,这悬赏的花红就是二十两纹银。今日你我同去将这笔花红挣来,以此为束脩之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