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善公主那个时候肚子还没显怀,胎象却不大稳妥,就让大夫来看了开了安胎的药方。
这自然也被罗雀暗中安排盯着她的人获悉,就已经让罗雀引起怀疑。
再之后,洛善的身份被渝北军发现,当即就将他带了回去。
发现并带走她的人是李默的亲卫,他询问洛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洛善一口咬定是傅山的。
收留她住下的那户人家也说,是她跟丈夫一起来的,这是后来丈夫有事先走了,才让她在此处耽误了。
这也是为什么,罗雀会认定孩子是傅山的缘由。
赵轻丹彼时不在现场,但她能够想象出洛善公主信誓旦旦地撒谎的模样,说不定就要指天发誓了。
她是为了保全腹中的孩子,才编造了跟傅山的这一出,说是后来重新遇上心上人跟他私奔了。
可是她再怎么编排都是没有用的,洛善很快被接回渝北皇宫,被李默送上一碗药水堕了胎。
那碗药是赵轻丹熬的,本意是减轻她的痛苦,让她不要留下病根。
但也正因为是赵轻丹亲手做的堕/胎药,洛善才恨死了她。
或者说,恨死了她前世的李歆。
赵轻丹如何能想到,时隔经年,跟随在她身后的傅山竟是当年的那个男人。
命运的长线千回百转,终究是把所有人都扣到了一起。
连同她的前世跟今生,一并纠缠糅合。
赵轻丹苦笑了一声,也兀自端起酒杯,一口饮下了。
她听到自己开口:“罗将军,你可曾想过,那位公主金枝玉叶为什么要放弃一身荣华躲藏着逃离皇宫,又为什么会甘心跟一个路人装作夫妻。她有心隐藏身份,岂会如实告诉你那位副将实情,而若你的副将对她真有私情,更应该将人带在身边而不是一走了之不管不顾才对。在下虽然不是当事人,却能够猜出个大概。”
罗雀见她晃动杯盏,似笑非笑。
她一张格外俊俏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悲悯跟无奈;“所谓的私情和骨肉,恐怕只是误会而已。”
“而您的那位副将,却因为这个误会,背负着卖国的罪名锒铛入狱。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想来都不能轻易释然吧。”
罗雀眼底一热,险些落泪。
“我想找到他,跟他说清楚所有的事情。我想他回铁吾军,把他失去的那些都还给他。可我却不知道,他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他看着傅山:“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回来。”
“罗将军怕是醉了,怎么对着我一个外人说这样的话。”傅山起身要走,却被罗雀一把抓住。
“你是他,我不会认错。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把棋子用到你那般出神入化的地步,还有你的眼睛,神态,说话的语气,你们就是一个人。若你不是他,何故会失态到打翻酒杯。傅山,我已经请求皇上将你身上的罪名洗清了。只要你肯回来,定能官复原职,千错万错,都是我有负于你。”
傅山没有看他,只是想用力掰开他的手。
罗雀却死死地攥住,怎么都不肯放:“难道你甘心在一个普通的商贾身边做个随从吗,你可是十万铁吾军的副将啊!你生来就该在战场上浴血奋战,金戈铁马,怎么能......消沉至此,枯守着皇城根下一个胭脂铺子度过余生。”
傅山冷冷地回过头:“我是谁,做什么,与罗将军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