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吗?神秘人一句直指灵魂深处的质问。让顾清影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中。仿佛苍穹倾覆,大地塌陷,刹那间,整个人直接堕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不重要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是豪门千金大小姐,更是清楚豪门的一些东西。脸面、尊严……这些是豪门之中,看得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越是站在高处,越是羽翼漂亮者,就越发的爱惜自己的羽毛。当那个冒充者在陈道临的大寿上,只要陈东能够一举定鼎陈家下任家主的身份,那个冒充者也将定鼎陈家家主夫人的身份!顾清影相信陈东,就算在那种时候,陈东发现了的话,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放下一切,掠夺掉那个冒充者的名誉和荣光,不惜一切代价来找她。m.9biquge.com但她不敢赌陈家!陈家是陈家的家,不是陈东一个人的家!陈东可以在木已成舟,板上钉钉之际,不要脸面,不要尊严,豁出去一切,来找她。可陈家上下呢?一切都已经在天下豪门瞩目下,成为现实。如果再由陈东亲手戳穿,那陈家的脸面,将会在天下豪门面前,丢的一干二净。陈家上下,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事后知晓了。也一定会逼迫着,将错就错!“你的死活,和我无关,我只需要我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朝着我预计好的方向发展即可。”神秘人没有了耐心,看了一眼孟婆手里的饭菜,然后抬手,“啪”的一声,全部打翻在地:“饭不想吃,那就别吃,你要死,我还留你不成?”当啷啷……碗碟落地的声音,清脆的回荡在房间里。这一刻,顾清影泪眼婆娑的看着掉落在地面上的碗碟,洒落的饭菜,还有那破裂的碗碟。随着神秘人离开。孟婆也紧随其后。两人显然就将屋中的顾清影置于不顾。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孟婆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说。“活着,还有三个月时间,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语气低沉凝重。砰的一声!房门重新关上。“你和她说这些干嘛?”神秘人皱眉看了一眼孟婆。两人一边前行,孟婆却是始终落后神秘人半步。她无奈地笑着说:“不忍心。”“你是杀手。”神秘人说:“还是顶尖杀手。”“杀手也是人,人难免有恻隐之心。”孟婆说。神秘人搓了搓下巴:“所以这就是你五十几岁,在隐杀组织死神榜上,还仅仅只排第十五位的原因,妇人之仁。”孟婆笑了笑:“我送你离开吧。”房间里。顾清影心如刀割,身如油煎。泪水模糊了视线,以至于感觉光线都变得昏暗起来。她始终盯着地上的饭菜。绝望无助的神情上,唯独那双被泪水晕染的双眸中,光芒不停变换,仿佛陷入了纠结之中。孟婆临出门前的话,仿佛魔音般,始终在她耳边萦绕。终于。顾清影染血的苍白嘴唇缓缓呢喃道:“对,活下去,活下去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我……我不服输……陈东也绝不会放弃我……”这一刻,原本变换不定的眸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顾清影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扑在洒落饭菜的地上。面对着地上的饭菜,顾清影抬手狠狠地擦拭了一把眼中泪水,然后……猛地一手抓着饭菜,塞进了嘴里。狼吞虎咽,不顾形象。从小到大,顾清影都从不曾有如此狼狈乞食过。可现在,她不顾一切。孟婆说的对,活下去,就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还有一丝希望!哪怕这三个月时间,陈东去了大雪龙骑军,和那个冒充者分开,减少了被发现的几率,但这一丝希望终究存在。而她死了,确实可以结束眼前的痛苦和无助。但也意味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怦然破灭。她不敢想象,也不能接受。当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后,那个冒充者去孝敬她的父母,去疼爱她的老公,和她的老公生儿育女……这最后一丝希望,她必须给陈东争取出来。就算是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也要保存着这最后的一丝希望。爸妈、陈东、还有一个个身边人……女人在某一个时刻,认定一件事后,所能爆发出的能量,毫不输于男人,甚至犹有过之。此时的顾清影,正是如此!狼吞虎咽的顾清影,完全没有理会菜肴的滋味,纯粹的是填鸭式的往嘴里塞。她拿起了一半碎裂掉的小碗,在她这种“凶猛”的进食方式面前,本可以不用这么“费事”的。只是因为她有点噎住了,而碎裂掉的小碗里,有菜肴的汁水,喝下去可以帮助吞咽。只是,就在她举起碎裂掉的小碗时。房门突然开了。送走神秘人的孟婆一开门,便看到顾清影举起了碎裂掉的小碗,登时吓得苍老的脸上神情大变。嗖!电光火石间,孟婆直接捻下了头上的发夹,取值弹射向顾清影。啪!顾清影刚举到半空,碎裂的小碗便是当空炸裂,洒落了一地。菜肴汁水,也迸溅了一些在顾清影的脸上。“丫头,你咋这么傻嘞?”孟婆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怒喝道:“我给你说的道理,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吗?”突然的一幕,让顾清影有些错愕。可面对孟婆的怒喝时,她忽然明悟。凄然一笑,抬手擦拭掉脸上的菜肴和汁水,顾清影说:“我在吃饭,我……我要活下去……就算是最后这三个月,我也要活着,就算是最后一丝希望,我也不能让我老公看不到。”这一刻,顾清影目光无比坚定。吃饭?!孟婆愣怔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洒落一地的饭菜,登时神情一黯。她俯身将顾清影搀扶了起来,让顾清影坐在床上,然后拿起扫帚快速地将地上的饭菜打扫干净。“你乖乖等着,阿姨再给你去做,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吃了。”孟婆拿着收拾好的垃圾,转身离开了房间,一边走一边呢喃着:“你这丫头,一会儿要死,一会儿又要活,那家伙帮我安排来看守你,是嫌我活太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