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痛到无法呼吸。陈东也是竭力的压制着讲诉的声音。哪怕哭的泪流满面,陈东也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怕顾清影发现,怕顾清影担心。这种时候,他更应该像一个男人一样,站在顾清影面前。而不是哭哭啼啼,像个孩子一样,站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良久。陈东的情绪渐渐平复。龙老和昆仑同时放松下来。因为这场回忆,两人也不再强求陈东去回忆过去,看会不会藏着身体的秘密。正如龙老安慰陈东的话一般。一秒记住http://只要能变好,只要能变强,只要能告慰李兰的在天之灵。身体里藏着秘密,还有那么重要吗?不重要了!只要有利,就足够了。终于,陈东冷静了下来。缓缓地从龙老怀里钻了出来,陈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失态了。”“没有失态,抱歉少爷,是老奴到的太晚了。”龙老心疼愧疚的说。如果老爷早点稳定陈家,早点让他到了陈东身边。或许……少爷的记忆里,应该就能有点色彩了吧?对陈东,龙老一直以家奴自居。但终究年纪差距摆在那,他看陈东,更多的是长辈爷爷看待晚辈孙孙的宠溺和疼爱。也可以说是忘年交。陈东哭的伤心,他也心如刀绞。如果陈东记忆中是黑暗的,他真的希望有办法为陈东的记忆中,带去一点点光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少爷你有我们了,不用在强撑着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哭的可比你厉害多了。”昆仑也出言安抚道。哪怕他过去的一段岁月,满布血腥和尸骸。可他依旧想象不出,陈东的童年,到底有多黑暗。“我先进去陪陪小影吧。”陈东笑了笑,起身正要往病房里走。迈出一步,他脚步又停了下来。“是我大意了,这次站的有些久了。”陈东摇摇头,转身落座到放置在走廊长椅旁边的新轮椅上。这是之前范璐下楼后第一时间弄上来的,让他坐着轮椅下楼找医生包扎疗伤,不至于这么轻而易举的暴露出双腿并未残疾的事情。等陈东进入病房后。龙老和昆仑对视了一眼。“少爷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了。”龙老沉声道。昆仑目光闪烁,有些担忧:“人的承受是有极限的,更何况少爷道心种魔,我怕……”“听天命吧。”龙老落寞的坐在了椅子上:“如果天命不可违……”顿了顿,龙老看向昆仑。昆仑耸了耸肩:“那我们就为了少爷,一起看看能不能联手撼天?”说罢。两人一起笑了。病房内。当陈东进入的时候。顾清影率先看向陈东。苍白的俏脸上满是心疼,顾不上自己的憔悴虚弱,她便忙说道:“大傻子,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别动弹了,小心身子。”陈东心中涌动着一丝暖意,推着轮椅到了病床边。顾清影急忙靠了过来,看到陈东身上的伤势,整个人都说不出的心疼。而一旁的顾国华和范璐,也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两人对视一眼,正要退去呢。“爸、小璐姐,你们能先出去一下吗?”顾清影干脆地说。顾国华:“……”范璐:“……”等两人离开后,关上了病房门。顾清影抬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李婉清。然后,目光这才重新落回到陈东身上。陈东温柔一笑,耸了耸肩:“没事的,这些伤并没有大碍的,你看我行动起来一点都不受影响的。”一边说,陈东还一边挥动着双手,小幅度的晃动着双脚。但。顾清影却是抬手按在了陈东左胳膊上,轻轻地压了下去。苍白憔悴的俏脸上,满是严肃。然后,白唇轻启。“我知道你伤势没大碍,我也不是心疼你的伤势。”什么?!陈东愣住了。下一秒。顾清影缓缓地抬起左手,轻轻地拂过陈东面庞,笑了笑,温声细语道。“我是心疼我家大傻子哭了。”温声细语,却是瞬间让陈东恍恍失神。这一刻,本就平复的心绪,再次掀起了波澜。他咧嘴笑了起来。心中暖意汹涌。刚才的阴霾,随着顾清影的一句话,荡然无存。笑的仿佛是个孩子,脑袋轻轻地扭动,让脸蛋在顾清影的手中摩擦了两下。陈东这才说道:“我都已经隐藏的这么好了,还是被你发现了呐?”顾清影嫣然一笑,玉手松开了陈东的面庞,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陈东高挺的鼻梁。“大傻子!小傻子可不是真傻,大傻子开不开心,哭没哭,还看得出来呢。”说着。顾清影张开双臂,将陈东揽入怀里。轻轻地说:“大傻子可以哭的,我在,不管你心里积压了多少事情,只要你想哭,小傻子就要抱抱大傻子,大傻子不许一个人背着小傻子偷偷地哭。”“因为……小傻子是大傻子的老婆,大傻子是小傻子的老公。”轻声细语,和煦如风。这一刻,靠在顾清影的怀里,感受着后背的轻轻摩挲。陈东心绪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之前在走廊上发生的一切,都被抚平,不,是不曾发生。“谢谢老婆。”陈东闭上眼睛,呢喃着说道。顾清影温柔一笑,并未接话。而是轻轻地,在陈东额头亲吻了一下。她知道。男人再坚强,再顶天立地,有时候……某个时刻,也需要女人的抚慰。在她看来,陈东当着她的面哭泣,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如果自己老公,连对自己倾述哭泣的念头都没有,那怪谁?怪自己没有做好一个老婆的责任!老公是老婆的港湾。老婆……又何尝不是老公的港湾呢?良久。顾清影缓缓地说:“大傻子,答应我,以后就算哭,你也只能对你老婆,也就是我,顾清影哭!我的男人,我要你在外边器宇轩昂、意气风发,我不许你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显得我这个老婆不是老婆。”“我是对龙老和昆仑哭的。”陈东说。顾清影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着说:“那可以,他们都是家人,每个人都对家人有哭和倾述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