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何富贵脸色微变，伸出双手，亮给众人看。
双手伸出，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正当何富贵想要指责刑琛冤枉自己的时候，宫九卿忍不住说笑：“就算是要清理血迹，你好歹把指甲缝里面的血迹清理干净！”
“这，这是小的刚才杀鸡时所留下的血迹。”何富贵急忙狡辩。
林沫听了这话，问：“鸡呢？”
“在，在厨房。”何富贵说话开始颤抖，心虚的模样让人看尽笑话。
六少爷听了这话，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前向他揍去。
一拳打在何富贵的脸上，他怒声咆哮：“你还我娘命来！我要你给我娘陪葬！”
“拦下他！”
刑琛放话。
于县令急忙带着捕快们将六少爷拦住。
何富贵依旧不死心，继续狡辩：“鸡就在厨房，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云姨娘？没有证据就不要冤枉人！”
见他依旧不承认，宫九卿不得不放大招。
“明海，东西拿到了吗？”
明海捏着鼻子，单手提着一堆重重的物品。
这些物品就包括何富贵方才穿的那套衣服，浓烈的味道让他很是难受。
将东西丢在何富贵跟前，他忍不住大骂：“你是人还是畜生？恶不恶心啊你！你特娘的到底多久没洗过了？老子差点儿被熏晕！”
“行了！先讲正事。”林沫出言制止。
当衣服亮出来的那一刻，何富贵煞白了脸。
明海直奔林沫身边，解释道：“方才刑大人让我见机行事，谁离开就跟着谁，我瞅刑大人有意让他离开，就一直跟踪。正好发现了他在偷摸着处理血迹，还有这凶器，他给藏茅房里了！”
“呕！”
说着说着，明海忍不住作呕。
看了一眼刑琛，他有些后悔帮这个忙。
“这家伙跑去茅房就算了，他往里面捞出了凶器检查是否还在，然后又给放了回去！我用火钳夹了好一阵才夹出来！对了，这家伙还往粪坑里面丢了一箱子珠宝进去！现在去捞肯定还在！”
明海将自己跟踪得到的收获全部告知，虽然有些恶心，但好歹能让公主早点休息。
众人纷纷对何富贵露出鄙夷的表情，就连对他拔刀相向的几人，也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于县令不忍直视，索性转过身来到刑琛身边。
“多亏了刑寺卿，这案子可算是破了！”于县令讨好道。
林沫坐摇了摇头，镇定说道：“案子还没破，只是云氏遇害的凶手被找到而已。”
这番话一出来，众人再次提高警惕。
“没错，若我猜测没错，顾府英赶有三位凶手。第一位凶手是残害几位不起眼的妾室，第二凶手则是将目标放到针对自己的人身上。第三位凶手，便是何富贵。”刑琛点头，赞同林沫的说法。
他们一早就推测过，凶手不止一人。
后来经过对比，大致能够猜到，作案方式不同的两人或许根本不相关。
简单来说就是第一个人犯案可能只是想教训或者清理府上没必要的存在，第二个凶手则是浑水摸鱼，趁乱除去自己的眼中钉。
“何富贵，你为何要杀害云氏？”刑琛冷声质问。
何富贵的作案手法大相径庭，完全不同于另外两者。前者杀人只了无生息不引起任何麻烦，后者杀人选择用武器，完全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而何富贵这人倒是有些愚蠢，选择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当凶器，还是顶风作案。
何富贵一下瘫坐在地，缓缓抬头仰视刑琛，颤抖着嗓音说道：“是她逼我的，她让我做的我都做了，可她却想将我一脚踹开！我没办法，我要是离开了顾府就活不了了！”
“珠宝又是怎么回事？”刑琛又问。
按理说，既然有了珠宝，那他就能离开顾府过更好的生活。
可何富贵却说离开顾府就活不了，要么是珠宝另外有人赠予要求他办事，要么住珠宝在云氏死后搜刮，但后者太容易暴露。
又或者，何富贵有什么把柄在顾家，他帮云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云氏用珠宝将他打发走，奈何何富贵不能离开。
“那些珠宝都是老爷赏给云姨娘的东西，云姨娘本想交给六少爷。我杀了她之后，本想带着东西东西逃跑。但尸体被发现太快，我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何富贵老实交代。
得到这样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
只是，何富贵的这番话引起了正房跟其余妾室的不满。
顾夫人脸色明显难看，若非在场有这么多外人，她只怕早就发作。
“将老爷唤醒，云氏之死已经查清，让老爷自己过来看看！”顾夫人语气很冲，气愤命令下人。
“今晚先到这儿，明日继续查其余几人之死。对了，审讯何富贵之事，劳烦刑大人了。”林沫轻声说道。
缓缓起身，只觉得腰部酸痛，她下意识的向宫九卿靠去。
宫九卿急忙接触林沫，担忧询问：“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先随我回家？”
“不用，先去客房休息。”林沫摇头拒绝。
既然答应了顾庆让他母亲从正门离开，她自然也得撑着，等到明天寅时再离开。
两人率先离开返回客房，顾庆则是与温青山两两相望，心中有无限有说的话。
“大人，方才您是如何一眼分辨出凶手的？”温青山急忙上前询问。
顾庆紧跟其后，谦虚学习。
刑琛冷扫一眼两人，镇定说道：“你俩别全身心投入验尸当中！验尸固然很重要，但你们还得观察四周情况。方才的何富贵满头大汗身上味道冲鼻，加上他手臂青筋突出，与其余下人明显不同，自然是要重点观察！”
青筋突出跟活动量，以及心情有关。
同样是被召集在这儿，且同样在此等候许久，就算之前做了什么累活儿，他也不至于身体依旧处于活动状况。除非他在担心什么，心情紧张，身体自然也跟着绷直。
“还有一点别忘了，犯人在人群之中往往最会显得紧张不安，紧张的表现分别有遮掩面容，身体绷直，以及眼神缥缈，下意识低头等。”刑琛严肃解释。
“原来如此！”
温青山听了这话顿时乐了，跟着刑琛，他感觉自己距离升官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