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知在何时,竟然开始如此依赖南慕辰,心里多少有些恼自己无用。
“江夜离,南慕辰何时派人来接收西纥?”
见面第一句话,每天如此,江夜离见到苏沐沐先抢着回答。
“稍安勿躁。”
脸上的人皮面具天天箍着,就像是一个自己甘愿戴上的刑具。苏沐沐有事没事加了个挠脸的习惯性动作。
“你干嘛打我?”
正在抓脸的苏沐沐手上被伽蓝加啻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别挠,容易露馅。
白纸黑字,看得苏沐沐头脑发昏,白了眼多事的伽蓝加啻。
“你没天天戴着这东西,哪里知道这种痛苦。”
拍了拍磊在案头的奏折,伽蓝加啻给了苏沐沐一点建议。
与其闲着,不如批阅。
每天对付到下了早朝,苏沐沐学着南慕辰的习惯,必来御书房。
不过南慕辰进到御书房,不是批阅奏折,就是与大臣商讨国事。而她苏沐沐来到御书房除了发呆,就是看医书。与南慕辰的勤奋根本不是一路。
“我看不懂诶,今天早朝被那武太尉追问如何处理与东临边陲战事时,我头都大了。”
把奏折挨个翻看完,伽蓝加啻递给苏沐沐一个积压在中间位置的奏折。
苏沐沐接过来打开瞧了。正是与东临边陲战事相关的内容。
“南祈瑞王与东临通敌,还将本宫逃来西纥的事情告诉了东临,所以东临才会大举进军西纥。这是真的?”
看完奏折,苏沐沐啪地一声将奏折摔在案上,真是欺人太甚。
稍安勿躁。
又是这稍安勿躁四个字,每天不是耳听就是眼见,简直是腻烦透了。
烦躁地用手抹去伽蓝加啻写在案上字迹,苏沐沐气
越是没有能力的人才越容易动气,苏沐沐的脑子忽然闪现出这句话来,这不正是当下自己真实的写照吗。
做了几次深呼吸,令烦乱的心情恢复平静。整理好思绪,终于将惶恐不安的心情放下。
“既然做了西纥皇帝,本宫……不,朕就要把这个皇帝做好。”
对于苏沐沐顿悟似的改变,伽蓝加啻毫不意外。竖起大拇指向苏沐沐晃了晃,逗得苏沐沐笑得露出一排贝齿。
“朕现在开始要批阅奏折,加啻国师意下如何?”
不想苏沐沐刚立了志气,便拉了自己入套,伽蓝加啻用手拍拍
说干就干,从早批阅到晚,苏沐沐整整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算把案头上的所有奏折都批阅完毕。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宿,第二日早朝,刚一上殿,又被居功自傲的武太尉为难。
“皇上,东临现在已经集结兵力在贾月山,如何抗敌还需皇上颁旨定夺。”
刚张口要说话,武太尉却横加阻拦,继续自顾自话。
“不过,皇上向来对战事毫无主张,依老臣看来,不如皇上亲临边陲,为戍边将士鼓舞志气,总好过稳坐宫中纸上谈兵。”
这个老贼,竟然有心将自己的儿子害死,打算自己登基为帝,这点小心思我苏沐沐要是看不出来,还真是白做了南慕辰的枕边人了。不过现在不是硬碰的时候,我苏沐沐先暂时让你一回。
“武太尉说得极是,既然如此,朕便命武太尉坐镇西都,朕择日便去往贾月山,为戍边将士一震士气。”
认为是皇上怕了自己,武太尉面露得意之色,略一躬身道。
“臣遵旨。”
满朝文武无一人出来反对,苏沐沐拿眼一个个瞧过去,有赞同的,有无视的,有不屑的,就是没有同情的。
看来在政治面前,人性与同情完全不会存在。
“好,既如此,便请国师为朕占卦问卜,以择吉日。”
听了苏沐沐的话,武太尉不由愣住了,忽而哈哈大笑。
“如何,本太尉说过皇上生性胆小,不过提了句请皇上择日去到边陲为戍边将士加油打气,便被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故意装糊涂地,苏沐沐跟着干笑几声。
“武太尉何处此言?”
傲慢地撇起嘴。
“咱们西纥国从未有过国师一职,何来让国师占卜择吉日?”
继续干笑几声,苏沐沐忽地将目光冷冷投在武太尉脸上。
“朕说有便有。来人,宣伽蓝国师觐见。”
从未有过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起来,虽然举止仍有稚嫩处,但身为皇帝的霸气却凸现端倪。
来到殿前,沉默的伽蓝加啻躬身施礼。
武太尉与众大臣俱都瞥斜着眼,打量着一身雪衣的伽蓝加啻。
“不过黄口小儿,谈何国师之职。”
苏沐沐闻言冷笑两声。
“不但是黄口小儿,而且还是个失语之人。”
话音刚落,大殿里顿时人声鼎沸。讨论讥讽不一而足。
“国师,让众卿家看看国师的本事,好能堵住悠悠众口。”
下马威谁都会使,伽蓝加啻点点头,抬起手来打起一个响指。
“哈哈,真是笑话,打个响指就是本事,本太尉也会。要不然,皇上指派国师去到贾月山,让国师打了响指为众将士助威如何?”
众臣子附和着具是哄堂大笑。
伽蓝加啻并未理会众人嘲讽,继续打起响指。
渐渐地众人的脸色开始转变,由嘲讽转为诧异,再有诧异转为了恐惧。
每一个响指响起,即有殿中一人应声到下,无论他人再如何呼唤亦不能清醒过来。
“妖人,你竟敢施用妖术害人,来人,速速将这妖人拿下!”
明白了伽蓝加啻的厉害,武太尉厉声招呼殿外护卫前来捉拿响指打个不停地伽蓝加啻。
随着伽蓝加啻的一记响指,刚刚还在指挥护卫拿人的武太尉,应声倒了下去。
“伽蓝国师,够了。”
听了苏沐沐的话,伽蓝加啻收起手势,再看殿内众臣子,已有一半倒在地上人事不知,另一半人也是被吓到噤若寒蝉。
苏沐沐轻蔑地冷哼一声,教训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