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辰此时早已离开蝶花谷,不知去到何处。
百里羽书找出斗篷包住苏沐沐跃到马上,喝令追风一路疾跑。从蝶花谷到北旌边界,百里羽书马不停蹄,只捡偏僻道路,并不时查看身后是否有追兵。
除了饮食喂马稍作休息,连
苏沐沐自从醒来,吵了几次要回南都去找南慕辰外,其他时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
“沐儿,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苏沐沐昏倒前,最后听到的话,那是南慕辰的嘱托,也是和着血泪的告白。苏沐沐真是不敢多想,只怕有一天那可怕的想法真的成了事实。
百里羽书对始终保持沉默的苏沐沐好言相劝,知道她记挂着南慕辰安危,所以对关于南慕辰的一切只字不提。
进入北旌边界后,又足足快马跑了一日,百里羽书这才找了处隐秘的客栈休息。
载着俩个大活人连续狂奔几日,追风依旧是神采奕奕,毫无疲态,百里羽书抚摸着把头探到怀里不断撒娇的追风心疼不已。
在城郊找了处僻静的客栈稍事休息,卸下缰绳还了追风自由,在马臀上轻拍一掌。“去吧,老伙计,撒够欢就回来。”
追风听了即刻四蹄扬起,仰天嘶鸣一声,打了声响鼻,撩开橛子绝尘而去。
百里羽书自是知道,依着追风的性子,不风流快活个几日它是不会轻易回来身边,好笑得要要头,另外吩咐了店家预备马车,以备再次出发。
要了间上房与苏沐沐休憩,百里羽书则进到苏沐沐的隔壁房间。
“朋友,清出来一见。”
百里羽书话音不疾不徐,清晰利落,打开的窗子随后便进翻进个人来。
“属下疾风,见过贤王。”
身着玄衣,难掩风尘仆仆的影卫副将疾风不卑不亢,仅向着百里羽书躬身一礼,双手抱拳,腰身笔挺一副宁折不弯的姿态,看在百里羽书的眼里,不免暗叹,真是虎将靡下无弱兵。就算是北旌精锐部队的将领,也很难有如此铿锵气度,心中暗自赞叹不已。
“为何一路从南祈跟随本王?如今已进北旌境内,竟还不知进退,尔意欲何为?”
王爷的贵气随历经风霜,依旧难掩风华,威严贤宁,不愧是北旌内人人钦佩的贤王风度。疾风听闻问话,低首复命。
“回贤王,属下奉定王命令,从南祈护送贤王和定王妃安全入北旌,并到了北旌即刻请命贤王允许属下继续保护定王妃。”
“岂有此理!”百里羽书闻言面露不悦,“难道说是我北旌无人,还需他定王另派人来保护王妹,或者说,是欺我北旌无人么?”
素来听闻这贤王向来贤宁,从不以势压人,也从不对与人为难,今天却步步紧逼,疾风顾虑再三才答道。
“贤王见谅,定王早知贤王会对此安排有所不满,所以命属下随身携带书信一封交于贤王殿下。”
从怀中拿出一根小巧精致的竹筒递与百里羽书,疾风两手自然垂下,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静默如一尊铁铸雕塑。
百里羽书打开竹筒,摊开书信查看。
檀树皮制的柔坚宣纸上,字迹苍劲有力,一笔一划力透纸背。似是千军万马腾跃纸上,威武雄霸之气尽显。
百里兄赐鉴照顾好我娘子,包括影卫——南慕辰。
寥寥数字,冷傲为貌,托付为骨,百里羽书轻叹出声。“从此以后,来至北旌影卫悉皆开支均由贤王府承担,除保护恪萱公主安全职责外,皆不接受其他一切调遣。”
“是。”
定王真是
“少骄傲,我不过是给你家定王一个面子,毕竟恪萱公主是我的亲妹妹,何况你们追随本王从南祈到北旌,有功自当褒奖。”
正暗自骄傲的疾风始料不及吃了瘪,耳听贤王所言虽是事实,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着怎么别扭。暗忖这贤王真是得理不饶人。
疾风只好连连称是,抿嘴闪身跳出窗口,继续他的隐身生涯。
百里羽书料理好诸般事宜,连日来的劳乏袭来,遂躺倒在床上进入梦想。朦胧间思量,幸亏这南慕辰派了这许多精锐影卫追随于他,既不用担心调皮任性的萱儿胡为,又有守卫随时在侧,方便自己倒头就睡,看来,萱儿的眼光也不是很差嘛。
风雨骤停,南慕辰乘马从蝶花谷出发,直奔百里羽书曾经栖身破庙。与疾影仔细清除居住痕迹。又在地面与庙内各处边退边细细洒满细尘,等到万事妥帖,天际已是红霞满天,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匆匆奔到南都城外,南慕辰乘上等候多时的马车,浩浩汤汤奔了苏府。
苏府大小姐苏季晴失踪整整一日一夜,苏府上下乱做一团。
苏季晴贴身丫鬟秋荷直到无法隐瞒,才供出苏季晴早前总是偷跑出苏府私会情郎之事。苏锦年发狠追问苏季晴私会情郎是何家公子,供职何处时,秋荷只摇头一概不知,恨得苏锦年差点把无用的秋荷打死。
孙翠兰听闻女儿失踪,也慌得不成样子,眼见苏锦年气到几乎断气,忙捶胸拍背的劝苏锦年莫生气,气得苏锦年一把推开孙翠兰的手大骂。
“都是你养的好女儿,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
孙翠兰本丢了女儿心里焦急,被苏锦年骂得着恼,难免委屈辩解。“若不是当初出了那馊主意,令我儿与定王爷失之交臂,何苦到如今受这委屈,就算是私会情郎也是老爷的错……”
未等孙翠兰说完,苏锦年挥手几巴掌招呼在孙翠兰浓妆艳抹的脸上,气到半晌方才喘过气来,手指着兀自捂脸嚎啕大哭的孙翠兰。“真是慈母多败儿。我苏锦年算是败在你们娘们手里了。”说罢顿足捶胸,两行老泪簌簌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