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今晚是一个雨夜。
屋外电闪雷鸣,树影在雷光的照射下时不时倒映在屋里的地面上。
罗非躺在竹床上正想着一些关于龙族的事情。
白清突然下床,直接躺在罗非身边,拽过被子把自己盖上。
“清姐,你这是?”罗非有点懵。
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大概只有几公分。
罗非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身边的温热和芳香。
“看吧,我就说这女人馋你的身子!”欲兽突然开口道。
“你闭嘴!”罗非没好气地回了句。
“我讨厌雷雨天。”白清小声嘟囔了一声。
然后她转过身,紧紧贴着罗非,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轰隆隆~
外面的天空中又传来一声炸响。
罗非看着怀里的佳人,突然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脑海中断断续续地浮现出了这样几个模糊的片段。
同样是电闪雷鸣的雷雨夜。
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两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正挤在被窝里,相互抱团取暖。
“五姐,我害怕。”
“我……我也害怕……”
“两个胆小鬼,五姐我会保护你们的!”
罗非想继续回忆更多,脑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思绪。
“清姐,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罗非伸出胳膊,很自然地将白清搂在了怀里。
“不是哦!”白清回答道,“我有六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弟弟和我们分开了,我就和六个姐姐生活在一起。”
“大姐要大
我们两岁,又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把我们几个妹妹都照顾的非常好。”
“再后来,我又遇到了师父,她收我为徒,教我医术,我一直随她云游四海,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从白清的语气里,罗非听出了一种孤独。
“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罗非将白清搂紧了几分。
许久之后,雨停了。
月亮出来了。
银白色的月亮洒进屋子,照在床上的这对佳人身上。
白清忽然转过身,抬起头在罗非的嘴角上轻轻亲了一下。
随后脸上露出了甜蜜幸福的笑容。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罗非每天都要去给竹林深处的那朵小花浇灌灵液。
他和守护小花的蛟龙也达成了默契。
只要罗非出现,蛟龙就主动回避。
在连续浇灌了三天后,小花变得要比之前更加艳丽。
这三天时间,欲兽给罗非讲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但他仍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自从那天雨夜后,每天晚上白清都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罗非躺在一张床上。
这甚至让罗非对欲兽的话产生了一丝信服。
莫非,清姐真的馋我身子?
这不过是一些玩笑话,罗非对白清并不抵触。
随着这几天的亲密接触,罗非甚至丈量出了白清的尺寸和规模,就连清姐的胭脂是什么味道也知道了。
而且白清给了他一种熟悉的陌生感,似乎两人很久之前就认识。
次日清晨,罗非是第一个醒的。
白清躺在他身边,紧紧地抱
着他的胳膊。
罗非把胳膊轻轻抽出,给白清盖好被子后,悄悄起床。
最近似乎到了雨季,岛上一直在下雨。
昨晚下了一场小雨,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洗刷了一遍,显得尤为艳丽。
罗非又看到了安伯,手里拎着两条鱼正朝小木屋走来。
“安伯,今早又出海了?”罗非连忙迎了出去。
“嗯。”
安伯淡淡回应一声,将鱼递给了罗非。
“安伯,大家都已经离岛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啊?”罗非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困惑。
“我在等一个人。”安伯叹了口气道。
“等人?”罗非挑了挑眉毛。
安伯拿出烟袋吸了一口,缓缓说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孑然一身,和岛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没有家人,大家都说我是一个怪胎。”
“有一次我一个人在码头玩的时候,被其他孩子推了下去。”
“码头的水很深,当时我觉得我就要死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被人托举出了水面,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小女孩。”
罗非看到安伯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在那个时候大概一定非常开心吧。
劫后余生,没有真正体验过的人是不会领悟到的。
安伯继续笑着说道:“她就是我生命中出现的天使。”
“从那以后,我每天在海边都会遇到她,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她并不嫌弃我是一个没有家人的孤儿,每天都带
给我很多快乐。”
说到这里,安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对我说,她要回家睡觉了。”
“不过在她临走之前我们约定好,以后还会在这座小岛上见面。”
“我这一等,就是七十年。”
安伯的经历,让罗非非常同情。
从小便被同龄人霸凌,那个小女孩大概就是他人生中的一束光。
即便过了七十年,安伯也无法忘记他人生中的这道光芒。
“咳咳咳!”
安伯咳嗽了两声:“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天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她。”
“如果没有清姑娘隔三差五地给我送那么些草药,我可能早就见阎王去了。”
罗非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安伯每隔一天都要送两条鱼过来了。
原来是为了感谢白清。
“她大概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吧。”罗非说道。
“唉!”安伯重重地叹了口气,“或许吧。”
随后安伯转身,渐渐离去。
“这老家伙没有几天时间了。”欲兽突然说道。
罗非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生命气息非常微弱,大概也就这一两天了。”欲兽回答,“没办法,凡人的寿命不过就百年时间而已。”
罗非心里感到一阵无奈和惋惜。
安伯一个人在岛上等了七十年,但仍旧没有等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安伯又送鱼过来了?”
白清这时也起床了,推开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罗非点点头:“是啊
,安伯的身体似乎大不如前了。”
白清在听到罗非的这番话后,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人总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谁也无法逃脱。”
或许因为她是一名医生,所以对生死已经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