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奴仆们,那是脸色一个煞白,承受不住的早就已经吐了出来。
宁大人本来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手段这么残忍,莫不是他们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杀鸡儆猴了,立马吓得报了官。
官府的人也来得及时。
“宁大人,下官想问问,府中的人都齐了。”
官差问。
这会儿宁府的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一个个的要排查着。宁书也出来了,宁大人虽然脸色苍白,但他到底是这里官大的,官差的态度也很是恭敬。
宁大人道:“太子同二子出去下棋了,不在府中。”
官差闻言,说了一声:“太子跟大公子二公子出去了,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嫌疑的。”
然后转过身,开始排查。
但是宁大人等人他却是忽略了过去,只是问着那些大人们。
奴才们战战兢兢。
官差问:“我听闻小公子今日把这人要赶出府中,这是为何?”
宁大人看了过来。
宁书也看了过去,他现在已经知道,死的人竟然是偷看他洗澡的那个奴才。他没看到完成的尸块,但是也闻到了血腥味。
而且余光也看到了一些。
只是不等他开口。
陶林便气愤的说:“这个奴才今天中午的时候想偷看公子洗澡,然后被太子的人发现了,被赶出了府中,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还死了。”
官差仔细调查,发现确实是被人搬过来的。
他只觉得心中骇然,什么人这么毒辣,比那些杀人犯还要令人胆颤。
宁书心里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他今日还看见对方好好的,但是现在对方也是被大卸大块的弄在府中。
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而就在这个时候,官差又问了一个人:“你又是谁?”
只见人群后面被挡住了一个人。
众人让开,一个身段较好的男子露了出来,他微微低着头道:“奴叫柳安,是二公子赎回来的小倌。”
宁书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得看了过去。
却是看到了对方低着头,看不清楚的样子。
那官差又问了几句话。
然后便让人遣散了。
宁书还是觉得刚才的那个小倌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他不由得朝着那个位置看去,只看到了半张脸。只是那半张脸上,却是刺了很多东西。
陶林顺着视线看去,问:“小公子,你在看什么?那是二公子几个月前从小倌楼里带回来的,大人气的不轻呢。”
宁书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他认识的人也不多。
只是柳安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柳随。
宁书有点心不在焉的回去,一时间脑海里是被分成许多肉的尸体,另一个是脑海里对刚才那个声音的熟悉感。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然后停下了脚步。
陶林说:“小公子,你怎么了?”
宁书道:“带我去二哥那里。”
,
柳随浑身发抖,他脸颊苍白,背后流汗。
太子一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二公子不让他走,他也怕惊动了太子,让对方发现他逃到这里来了。
于是一直呆在这里,几乎没出去。
但是今日看到那个尸体的时候,柳随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肯定是太子,是太子。
柳随嘴唇颤抖,连忙收拾东西。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今天就一定要离开宁府这个地方。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
便有下人道:“小公子来了。”
柳随迎面而来,便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与此同时,宁书也看到了柳随的真面目。这么久没见,柳随的半张脸上,竟然刺了几朵花,难怪他刚才没有认出来对方。
宁书讶异地说:“是你,柳随。”
柳随慌乱了一瞬,立马面如死灰地说:“是我又如何,宁书,怎么样,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很痛快?”
宁书有些无言,他从来没这么想。
他虽然觉得柳随心术不正,但也从未以对方的下场幸灾乐祸过。
宁书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后面不是还在三皇子身边吗?”
柳随闻言,怨恨的看了他一眼道:“宁书,你偏要我说出来吗?说三皇子是怎么痴迷你的,又是怎么把我当成你的替代品的?”
宁书错愕。
柳随凄惨的笑了起来:“当初,你被太子选去成了伴读。如今,你竟然成为了太子妃,我是真没想到啊宁书,怎么我想要的,都被你给抢了。”
宁书淡淡地说:“我没抢你的,柳随,你应该感谢太子饶了你一命,要不是你贪图富贵,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柳随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眼角都带着泪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少年郎,然后又笑又哭,看起来竟然有点幸灾乐祸了起来。
“哈哈哈太子饶我一命,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宁书皱眉,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随冷冷的说:“要不是因为太子,我也不会还在逃命。”
虽然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但是太子呢,心肠狠毒,当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
柳随说:“你以为太子真的被我勾引了?我当初什么都没做,便被他一脚给踢了出去,断了我三根肋骨。”
宁书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了。
他道:“难道你不是想要勾引太子的吗?柳随。”
对面的人怜悯的看着他,说:“宁书,可笑你当了太子妃,却是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人。可笑啊。”他话音一转,问:“你知道李怀德死了吗?”
宁书一愣。
李公公?
他想了起来,抿唇道:“李公公死了?为什么?”
他记得当初太子并没有杀了对方。
柳随道:“你说呢,他被太子捅穿了喉咙死的,被掰断了全身的骨头,死得十分凄惨。”他想起了当时的画面,要吐了出来:“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亲眼看到太子让人将李怀德给处理了。”
宁书内心说不震撼是假的。
但是柳随是什么人,他还不会傻到只相信柳随的一句话。
柳随又道:“你还记得当初的那个郡主吗?”
宁书记得,他记得对方在围猎上出了意外,然后摔下马死了。
他隐隐像是知道对方说什么。
果不其然,柳随说:“是太子动的手脚,但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太子这个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当初在春风倌的时候,因为那里的一个小倌对你出言不逊,整个春风馆便被抄了。”
他有点幸灾乐祸地说:“而郡主呢,把你的幕离在众目睽睽下,给掀了。就连圣上都对你另眼相看,太子恐怕死疯了吧。”
“那个郡主还想让圣上治你的罪,想害你。你觉得太子会放过他吗?春风倌的事,我是从三皇子那里听来的。”
宁书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相信柳随的说辞,于是后退了一步道:“柳随,你想做什么?”
柳随怜悯的看着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太子不杀我吗?”
宁书皱眉,道:“太子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他已经对你罚过了,自然是不会杀了你的。”
柳随嗤笑一声:“太子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杀的人还少吗?可笑你日日睡在对方身边,却是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为何不杀我,自然是因为我有用啊。”
“因为他知道三皇子会用我这个棋子,好促成太子的好事。”
“围猎我下了药,本来出现在太子床上的人是我。”柳随说到这里,有几分不甘心地说:“结果变成了你。”
宁书突然有几分不祥的预感,他微蹙着眉头,道:“是你下的药?”
柳随道:“自然是三皇子吩咐的,我不仅在太子的汤里下了,还给你下了。”他语气怨恨地说:“我被太子的人给抓住了,才知道,原来太子早就知晓,可笑,三皇子就是一个蠢货。”
自以为在太子面前有几分得意,其实却被太子利用,不是一个蠢货是什么。
宁书心头微微一紧。
他想起了围猎的时候,太子接过他手中的汤,换了一碗,可是他并未中药。
中药的只有太子一人。
柳随怨毒的看着他,继续说:“外面那个人也是太子杀的,不然你以为是谁杀的?”
宁书只觉得自己的气息一乱,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转身道:“我不信你,我为何要信你,而不是相信太子。”
而且柳随对他的恶意,他不是看不出来的。
他是傻了,才会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柳随在后面说:“随你信不信,可能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怀疑太子,可笑,我当初还嫉妒你命这么好当了太子妃,现在我只同情你。”
宁书已经听不到身后的话了,他心中一片凌乱,脑子里是柳随的话,然后又是那血肉模糊的场景。
陶林见他脸色苍白,不由得立马询问:“小公子,你怎么了?”
宁书冷静的道:“没什么,走吧。”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过来见柳随,要是不见对方,就不会听到这些话。
要是太子真的是这样的人,他为何不知道?
宁书心想。
柳随是个心地坏的,他说的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