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安磨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发誓,他说到做到!
可是,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担忧变成现实。
一路上走过来看到的残垣断壁,看到原本枝繁叶茂的西院和东院转眼之间就夷为平地,他还是有不好的预感。
“安王爷,息怒!安王妃没事!安王妃就在屋里头躺着呢!”
段丞相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君炎安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如果说目光能杀人的话,他刚才早已经在安王爷的眼神下被凌迟处死了无数遍!
“清瑶!”
一听说段清瑶在屋里头,君炎安立即甩开的段丞相,三步并作两步的绕过屏风冲了进去。
“你在这干嘛?”
刚一进到里室,君炎安就看到了段夫人。
或许是因为段清瑶的关系,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他对段氏并没有什么好感!
恰恰相反,还有点厌恶。
“回王爷,安王妃身上受了伤,太医刚刚给了一些烫伤药。男女有别,臣妇只不过就是帮安王妃涂抹烫伤药罢了,并无恶意的!”
或许是做了亏心事的关心,君炎安一个狠厉的眼神抛过来,纵使是走过了半辈子风风雨雨,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段夫人还是吓得一哆嗦,只觉得脖子上一凉,整个人都不好了!
君炎安抽了抽鼻子,嗅了嗅,果然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薄荷味。
再一低头看段氏手中,果然握着一个装着绿色膏状的药瓶。
这显然就是她口中说道的烫伤膏。
君炎安二话不说,抢过了段夫人手中的药膏,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的命令道:“出去!”
清瑶不喜欢她,自己是知道的!
他不希望清瑶一张开眼睛就看到她不喜欢的人。
“是!”
段夫人念念不舍的回头望了床榻上闭目假寐的段红嫣,该嘱咐的她都嘱咐了,一切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富贵险中求,千百年来,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床榻上的段红嫣闭着眼睛,看样子睡得很安详。
可是实际上,她的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剧烈,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了。
纵使闭目假寐,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还是感觉得到君炎安一步又一步的向自己走来,那无形的压迫感就像是一个无形的罩子一般,铺天盖地的罩了下来,将她牢牢的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君炎安拉开椅子,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他轻轻的握住了段红嫣冰冷的手,突然之间哽咽着说道:“清瑶,你知道吗?当本王知道段府走水的那一刻,本王前所未有的紧张,生怕你就真的那么狠心,用这样的方式和本王永别了!本王知道,过去本王做得不够好,确切的说,一点也不好!可是,在这里,本王郑重的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本王一定努力做好你的夫君!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绝对!”
“本王知道,说得再好听,那也不过就是空话!本王素来最讨厌花言巧语,口舌生花的人,相信你也是!那么,你且看着吧!”
君炎安的话,段红嫣一个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没想到,对着外人永远一副冷若冰山的君炎安,私底下竟然是一个这么深情体贴的人!
段清瑶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让她嫁给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段红嫣承认她很嫉妒,嫉妒得都要发疯了。
可是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段清瑶如今已经命丧黄泉,所有属于她的东西,如今都变成自己的了。
地位也好,男人也好,前途也好!
不,这一切原本就是应该属于她的,她不过就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仅此而已!
君炎安心疼的目光一直在段清瑶的身上流连,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自己一眨眼睛,眼前的人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原本,他君炎安也是那么患得患失的一个人啊!
君炎安自嘲的笑了笑,他生怕弄疼了段清瑶,轻轻的挽起她的袖子,当看到她手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浓密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一笔账,他一定要算清楚。
冤有头,债有主,他发誓,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纵使是君炎安的动作再轻,药膏涂抹到伤口上的时候,还是一阵刺痛。
段红嫣平日里娇生惯养,哪里能够忍得住这样的疼。
纵使段夫人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从今往后,一定要克制,忘记自己是段红嫣,无论说话做事都要学着段清瑶的模样!
“诶呦!”
段红嫣疼得忍不住**出声。
君炎安紧张得手一抖,药膏差一点就掉到了地上。
“本王弄疼你了是吗?本王轻一点就是了!若是这伤口不及时处理,日后会留疤的!本王倒是无所谓,就怕你看着心里别扭!”
君炎安语气轻柔,生怕吓着了段清瑶一般。
段红嫣情不自禁的睁开了眼睛,原来,君炎安的眼睛长得这么漂亮啊!
黑白分明,干净得就像是一汪泉水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安王爷?”
段红嫣有点不敢相信,君炎安这情深款款的目光是在看着自己吗?
要知道以前,君炎安厌弃的眼神就像是看垃圾一般!
“是本王!本王来迟了!对不起!本王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确切的说,君炎安不敢再冒一丝一毫的危险!
段红嫣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将一肚子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说不错,多说多错,在君炎安完全接受自己之前,她还是低调一点好了。
“本王这就带你回家!”
段府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一把火烧得不明不白的,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段清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