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四十,夜凉如水。
整座岳阳馆沉浸在寂静的黑夜里。
一大批身着黑色制服的保镖涌进酒店,封锁每一个出口,每层楼都人把守。
而宴会厅里依旧歌舞升平,丝毫不受影响。
着装华丽的男男女女相互搂着,在耀眼的聚光灯下旋转,他们没发现司暮已经离开了这场宴会。
为了不打草惊蛇,韩阳和孙松带着人,悄无声息的进行地毯式搜索。
酒店下四层是用餐和休闲娱乐区域,之上的楼层都是客房。
经理战战兢兢跟在司暮身后,每到一个房间,拿出总卡把门刷开。
时不时,房间里会发出惊叫。
特别看见寒着一张脸,面色泛着煞气的男人,某些住房的客人以为是仇人找上门,吓得滚下床,没差跳楼。
一间间房扫过,都没有楚辞的踪影。
在哪?!
她究竟在哪!
心口处,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捏住,快要裂开一般。
找不到她,司暮暴躁的想杀人。
直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
这时响起一道喑哑的声音。
“司爷。”
众人纷纷转头,韩阳脸色变了变。
那人谁也不看,就盯着人群里的司暮。
“谁允许你来这里?”司暮皱着眉,眸底压着碎冰。
“没人拦我,我不就来了?这家酒店告示上没写不准我进来吧,司爷?”他讥笑着摊手,很无所谓。
“找你可真难找,费了我不少功夫,您这么大阵仗,是在干什么呢?”陈铭假装很疑惑。
“你来见我,以为自己有几条命?”司暮单手朝兜里,从人群中走出来。
俊脸淡漠。
“司爷不猜猜看,我为什么冒着死的风险来见你?”
司暮完全漠视男人,答非所问,“你真的很不怕死,陈铭。”
陈铭不以为然的笑了,“是啊……我还得谢谢司爷上回饶我不死。就算让我从头再来一次,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
魏楚芬不想放过楚辞,再活一回,他还是会对楚辞下手。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楚辞,也不是来跟司爷磨嘴皮的,是为了我的小姐,你的未婚妻——乔安。”陈铭忌惮司暮,然而语气生硬,似乎是在提醒他。
司暮带楚辞高调的参加上层权贵的聚会,他把乔安放在哪里?!
众人听着,都屏息凝神,连气都不敢喘。
整个走廊,一片死寂。
“说完了?”
司暮波澜不惊的脸上并无变化,甚至可以用漠然来形容。
“我没耐心听你说那么多,还有事。”
说完转身要走。
“小姐病了,很重的病。”
司暮脚步顿了顿,微微侧过身。
“医生说是心病,不易治好,除非找到根源。”
陈铭说着,就自嘲的笑了,“自从那天去找了你后,回来她就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每晚从噩梦中惊醒,人消瘦了不少。”
“她没敢跟你说,也不准任何人联系你,只让我把这个交到你手上。”
手掌摊开,是一条项链。
做工精细,款式别致,在灯光下闪烁着低调奢华的光芒。
可见价值昂贵。
曾经由他送给乔安的,这条项链象征着一个承诺。
司暮没接。
“小姐说物归原主,司爷不收么?”
司暮神情泰然,眉间动都没动一下,“送去的东西,既然乔小姐不要,便扔了吧。”
语气实在是冷淡。
陈铭倏地捏起拳头,坠子的棱角刺的掌心发疼。
他想把这一拳砸在司暮脸上。
深吸了一口气,他咬紧腮帮,“好!我会把司爷的原话带给小姐!”
“先告辞,不妨碍司爷办事!”
“站住。”
陈铭要走,被司暮叫住。
司暮走到陈铭身前,锐利的目光落在他领口。
陈铭笔直站着,有些异样的说道:“司爷在看什么?”
陈铭穿着一件深色衬衣,套着针织衫,外套似乎脱掉了。
衬衫衣领处蹭了一点女人的口红。
口红的颜色跟楚辞的很相似。
“你从哪里来,到多久了。”
陈铭一愣,看了看时间,“司宅。不久,二十来分钟。”
司暮眸色暗沉,“从a区电梯上来的?”
陈铭看了眼司暮身后的保镖,摇头道:“b区。”
“哦?路上是不是撞了一个女服务生?”
陈铭继续看向司暮身后,突然笑了笑,坦然道:“当然没有,我进酒店问了前台你的行踪,直接就乘b区的电梯来找你,在宴会找了一圈你不在,又出来找,直到在这里碰上。”
“女服务生没撞见,一群勾人的女妖精倒碰见了。”
司暮敛眉。
“司爷,问完了?小姐还等着我回去。”
“滚。”
陈铭走了,手抄裤兜,吹着口哨。
口哨声在静谧的走廊显得十分诡异。
进电梯前,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围在801房间门前的司暮。
眼底的恨意和得逞犹如阴狠的毒蛇钻出来,嘴角勾起寒峭的嘲笑。
司暮,你真以为你本事滔天?
晚了,一切都晚了。
……
经理试了几次,801的门始终都打不开。
司暮脸色一沉,厉喝,“把门凿开!”
……
胖子穿着一条裤衩,想对楚辞某行不轨。
“啊——”
楚辞发出一声尖叫后,不知哪来力气,猛地抬脚一踹。
房间里传出胖子凄厉的惨叫,咚地一声滚下床。
他捂着某处,肥胖的脸煞白,满头冷汗。
楚辞扯起被褥裹紧自己,爬起来的瞬间,一个不稳,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胖子就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蜷着身子痛的打滚。
药的后劲很足,又得不到疏解,很是难耐。
楚辞狠狠摇了摇发晕的头,咬紧唇瓣,把下嘴唇咬出了血,疼痛刺激她终于找回一丝理智。
她跌跌撞撞爬起来,冲向门口。
后脚腕却突然一凉,一只手扣住她的脚踝,往后一拽,她猛地摔趴在地上。
“啊!”
胖子从她身后,顺着她的背慢慢趴上来,像只恶鬼一样,手徒然掐住她的后颈!
“想跑?呵呵呵,踹断了老子,这一辈子老子都要缠着你!”
胖子疯了似的,掐住楚辞的脖子。
“咳咳……”一股窒息感涌上来,楚辞眼前发黑!
“臭表子,贱人!呸,老子先杀了你,在弄了你!”
视线越来越模糊,像快要熄灭的火烛,眼前那一点微弱的光亮越来越暗。
楚辞磕上沉重的眼皮,即将陷入黑暗的一刹那——
耳边响起“嘭!”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