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抱抱。”雷霆把她搂紧了，飞快地往她的额上亲，“小绫累了吧？听说你昨天做了一天义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想找你一起吃早餐。”池绫挽着他胳膊往食堂走。
“食堂里的菜你可不能乱吃。”雷霆摇摇头，低声说：“你看着我吃就行了。”
“讨厌，我也饿了。”池绫靠在他的胳膊上，撒娇道：“我吃点稀饭好了。”
“不行啊，一点也不行。”雷霆把棒棒糖往她嘴里塞，“你吃这个，乖乖地等你家里人给你送早餐。”
“雷霆，你以后会不会觉得我好麻烦？”池绫问道。
“为池绫服务，一辈子的荣幸。”雷霆马上举起了右拳，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就会说好听的话。”池绫的小脑袋往他的肩膀上轻撞。
两个人走进了食堂，池绫一下让他吃包子，一下让他吃油条，给他弄了满满两盘子的东西。
池绫撕了一小块馒头往嘴里放，雷霆马上就把馒头给夺走了。
“一点也不许吃。”他小声训斥道：“不听话，就要挨骂，还要挨揍。”
“你敢揍我呢？”池绫欠着身子，追着他的手指去咬馒头。
雷霆用筷子往她的嘴上轻敲，“坐好，看我吃。”
池绫坐下去，双手托着腮朝他笑。
隔着两张桌子，池景深和温暖并肩坐着。
池景深的牙和拳头都要痒坏了，带了些许忿意说道：“这臭小子，他敢打小绫。”
“他们闹着玩呢……你这也生气？”温暖好笑地摇了摇头，给他的稀饭里放了点咸菜，“你快吃吧，盯着他们干什么？”
“我不喜欢这小子。”池景深酸酸地说道。
“嗯，女儿喜欢的你都不喜欢。”温暖讥笑道：“还真是前世的情人，今生的醋啊，吃个没完了。”
“你少给我胡说。”池景深把筷子一丢，恼火地说道：“你忘了这小子昨天怎么轻薄小小暖了？真想剁了他的手。”
“你快省省吧，当年我才多少岁，你干了什么？欺负我没爹妈呢。”温暖的白眼翻得欢快。
“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那时候才喜欢我几年，雷霆从八岁就盯着小小暖了，他盯了多少年了？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有诚心，现在的年轻人多爱玩，多难得有雷霆这样的孩子，专情长情痴情，而且他还很争气。一不靠父母，二不堕落胡混，扎扎实实地有了今天。挺好的。”
温暖肯定地点头，还晃了晃大拇指。
“你这是丈母娘看女婿……你是幻想再找这么年轻的吧？”池景深更不高兴了。
“池景深，你一大早地跟我黑脸发脾气，你吃不吃，不吃拉倒。”温暖也不高兴了，把他的早餐拖过来，准备一个人消灭两份。
池景深抚了抚额头，低声说：“我们宝贝要被人给叼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长心呢？”
“心在你身上嘛。”温暖咬着筷子，用肩膀碰他。
正安慰他的时候，只见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了雷霆和池绫面前。
夫妻两个停下来，朝那边看着。
“雷霆，医院股东会已经对你作出停职的处罚决定，八点钟你要向医疗委员会作出情况说明，现在院长和股东会正在等你过去。”走在前面的男人把一纸处罚决定放到了雷霆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停职，你们是脑子进水了吗？他正在负责疫病的主治工作，你让他停职？”池绫抓起处罚通知书，愤怒地质问道：“你们到底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们医院到底是以治病救人为宗旨，还是以整人踩人为宗旨？”
“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医院的工作，请不要随意发表对医院不利的言论。”男人看了一眼池绫，不客气地指责道。
“今天我就买了你们的医院，让你们院长来见我。”池绫勃然大怒，抄起碗就往地上摔。
男人被她砸来的碗吓到了，脸一黑，大声说道：“叫保安来，这里有人闹事。这是医院，你在这里闹事，就是危害公共安全，懂吗？”
“好啊，你让保安来。”池绫真的火了，指着那个人的鼻子说：“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闹事。”
池绫的保镖就在一边吃包子咬油条呢，听到池绫的话，立刻丢了油条，拦到了池绫的前面。
四个粗壮的彪形大汉，像铁塔一样镇在两个西装的男人的面前，手指一拔拉，就把男人给拔开了。
“好啊，雷霆，你居然找打手，你是社会吗？”男人气急败坏地大嚷，“你等着，我去告诉院长。”
雷霆站了起来，拉住了池绫，沉声道：“我去一趟，这样闹没有用。他们是针对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为什么啊？”池绫问道。
“我喜欢骂他们啊。”雷霆笑了笑，拍拍她的小脑袋，“没事的，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雷霆扭头，叫过一个同事，小声说了几句话，同事立刻说道：“雷哥，你尽管去吧，我们马上过来。”
“该在岗的一个不能动。”雷霆叮嘱道。
“知道的，你放心。”同事连连点头，撒腿就跑。
“雷霆。”池绫拉着他的手指说道：“我不让你去受那个委屈，事都没查清楚就处分人，简直太过份了。你这么辛苦，他们不仅没有半句好话……你辞职去，不给他们干了。我给你开个医院，让你当院长……”
“说什么呢！”雷霆好笑地说道：“你给我开个医院，花你的钱，你爸不能把我给活剐了。”
“他敢，我愿意给你花。”池绫拖着他不放，像树袋熊一样往他身上挂，“就不让你去！”
“好了好了，你跟我去喊加油去……”雷霆没办法，只能拉住了她的手，“说好了，只许看，不许出声。不然我生气了。”
“我保证不说话……”池绫竖起两指发誓，顶多冲进去直接揍人，把那个姓肖的打成碎片！
雷霆拖着池绫出去了，温暖立刻站了起来，小声问道：“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管吗？”
“需要我管吗？”池景深说道：“辞职了还是开除了，都好，反正他是要进我们公司的。”
医疗委员会来了五个人，医务局来了两个，医院大股东都到了，二十多个人坐在两边，盯着站在正中间的雷霆。
“非礼的事，你说是检查病人的身体，好，那我们可以不算，但多切一刀你又怎么说？”肖副院长抢先发难，冷笑着质问雷霆。
“谁说那是多切的一刀？”雷霆反问。
“你自己说的。”肖副院长铁青着脸，拍打手里的材料，“这可是你在医疗小队里做出的说明，你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承认了。”
“那些材料是写给你们中的某些人看的，对于这些不学无术的人，我懒得多费笔墨。”雷霆不客气地说道。
“狡辩！雷霆，你不仅狡辩，你还侮辱别人的人格，你给我说清楚，在座的到底谁是不学无术的人。”肖副院长自认为捉到了他的把柄，声音越发高亢了。
雷霆不理他，视线转向了前方，镇定自若地说道：“各位前辈，请允许我做一个详细地说明，你们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吧。”委员会的人互相看了看，点头同意。
“看你说出什么花来，我警告你，不要给我们医院抹黑，不要给我们这个神圣的行业抹黑。”
肖副院长继续虚张声势，大叫大嚷。
“哎呀，你声音小一点。”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老医生先受不了了，捂着耳朵责备道：“有理不在声高，你冷静一点再说话。”
肖副院长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拿起水杯喝水。
雷霆朝门口招了招手，两名护士搬进了桌子，递给他一支投影笔。
“我们来看这位病人的情况。”雷霆打开投影笔，往桌子上面一坐，指向了后面的那堵白工具。
工具面上出现的是那位病人的各种检查结果，以及拍的彩超图。
但他坐在桌子上的这个举动，又让肖副院长觉得不爽了，站起来指着他说：“雷霆，你现在是说明情况，你给我站好。”
雷霆看看他，朗声说：“我已经连续工作了72个小时，腿疼，只能坐着。椅子太矮，我手也举不了那么高，激光会穿过你的头部，你若不惧辐射，我愿意这样做。”
“你……”肖副院长重重地坐下去，鼻子里哼了几声，不说话了。
“她的情况很复杂，也非常有代表性，几万例里会出现一例，我们称之为‘x综合症’。我这两年一直在研究x综合症的治疗方法。传统治疗手段中，手术并不能根除这种肿瘤，它会反复发作。但是，在这个位置横切一刀之后，我们会发现，肿瘤即便复发，也会是极小的概率，而且复发之后长到黄豆大小便会停止生长，自行萎缩消退。”
“一种新的技术，必须经过漫长的临床实验才被允许使用。但是在应急处理措施中，医生也有权自主选择处理方案。我的搭档，并不知道这一刀的意义，所以上报说我多切了一刀。家属不知真相，一直在吵闹。”
“我当时已经疲惫至极，实在没有精力去解释。而且解释对于不学无术的人来说，确实是对牛弹琴。在座的，有泰斗，也有混吃等死的。混吃等死的会觉得我横，我狡辩。不管社会进步了多少，混吃等死却又占着位置的人从来都不会消失，他们所做所为就是阻止我们进步。但是，真正尊重医学的人，会知道这一刀的意义，他们会理解在这种情况下，一位优秀的医生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最后，因为这一刀产生的效果，并非一两天可以看出来，所以解释也是无用的。时间会证明我的做法完全准确，非常完美。”
肖副院长又炸了，“你怎么这么不谦虚，敢说自己非常完美。”
“本来就完美啊。”雷霆笑了，用手里的投影笔往他的脑门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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